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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嘴又甜，性格也活泼开朗，简直是整个鹿家上下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宝贝疙瘩。

“给我建相册是爸爸的主意，哪怕后来……二叔二婶和爷爷奶奶也一直没落下这个习惯。”陆乔薇打开了三岁以后的照片。

三岁到四岁这一年，整个鹿家大乱，她被送去了疗养院，照片也大大减少。

相册里的小姑娘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变化被记录了下来——

她瘦了很多，原本活泼快乐的眼神也变成了后来的安静忧郁，眼珠子黑漆漆的，似乎总是含着一汪水。

原来那时候他见到的霁霁，已经变成了个小可怜。

“我最糟糕的样子应该没有被记录下来。”陆乔薇笑了笑。

这些照片都不是大房刚逢剧变时拍摄的。

听二婶说，出事后的前三天，小霁霁总是钻进各种漆黑狭小的地方不吃不喝，除此之外，还很抗拒大人的拥抱。

后面心理医生说，当时是盛嫣扑过来抱住了陆乔薇，小孩儿这才能安然无恙的。

平心而论，鹿家人其实一直对陆乔薇很好，没了父母，她还有对她视如己出的二叔二婶，还有更加疼宠她的爷爷奶奶。

所以在鹿家跌入谷底的时候，陆乔薇会主动站出来去联姻。

爱是相互的，二叔二婶对她这么好，她得做点什么。

疗养院不让外人进去，好几张照片都是远远拍了一个小身影。

出来以后的陆乔薇四岁，状态看起来好很多，虽然再不复以前的活泼开朗，但是那种无神的阴郁也消散了很多。

她变得安静又乖巧，不吵不闹。

一开始鹿家上下还很担心她的状态，但是跟她说话她会回答，有什么需求也会主动找人。

这才慢慢接受了她已经痊愈，但是性格大变这个事实。

担心又心疼，只是无论如何也养不回来了。

五岁的陆乔薇上了幼儿园，比其他小孩晚一点，安安稳稳度过了幼儿园三年。

她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又肯努力，小学时候连跳三级，不但赶上了进度，甚至比同龄人更快一点。

初中时的相册里有了孔卿的影子。

两个小少女常常手挽手一起走着，偶尔会露出些明媚的笑意。

再后来的高中，更多的人出现了。

闻谨言甚至在某张照片里看到了自己。

少女抱着画板匆匆往画室走去，自己和方子泷秦祁等人托着篮球往操场去——

少年闻谨言的目光似乎落在了陆乔薇身上，又似乎没有。

二人就这么擦肩而过。

高中时代的很多活动，一些日常，都被人记录了下来——

最后一张是毕业照。

陆乔薇站第一排最左边，闻谨言在最后一排最右边。

前者对着镜头露出个甜笑，后者漫不经心瞥向左下方。

画面就此定格。

少女的裙摆被微风吹起来一点，蓝白校服抒写着青春。

那是他们有交集的过去。

第106章 母亲

第二天早上醒来，陆乔薇下床去喝水，腿软了一瞬。

昨天晚上的闻谨言莫名兴奋，压着她闹了好几次，许久没穿的校服裙也用到……陆乔薇看着已经被重新洗干净挂起来的裙子，已经无法直视了。

她坐在床上缓了缓，觉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去洗漱换衣服。

和摄影师约的时间是十点，他们吃了早饭再过去，午饭就直接在那边解决了，争取一天就拍完。

早餐是李阿姨做的，也是陆乔薇好怀念的味道。

闻谨言已经吃过早饭，在书房和二叔他们说话，应该就是些生意上的事儿。

过了一会儿，闻谨言回来了，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便让司机送他们去化妆的地方。

尤女士请的摄影团队确实不简单，全国连锁，几乎是一二线的大城市都有他们的连锁店，直接去云城这边的分店就好了。

巧的是，分店旁边就是苏氏绣坊的总店，陆乔薇有点惊讶：“我以前来这么多回，居然一次都没有注意到。”

不知道唐枝在不在店里，跟她也是好久没见了。

陆乔薇想了想，给好友发了个消息，约她明天吃个饭。

刚发过去就有了回音，唐枝的语气挺欢快：【霁霁？听说你回来啦？现在在家吗？】

【没，今天在外面拍照，】陆乔薇道：【就在绣坊旁边，你要来吗？】

【我今天在外面谈单子，我们明天约吧。】唐枝有点遗憾，又想起来什么：【对了霁霁，你的嫁衣已经完工了！】

陆乔薇“啊”了一声，才想起来嫁衣是自己很久以前就开始绣的。

只是婚礼在明年开春了，还几个月，她回头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二人聊了两句，唐枝又去忙了，陆乔薇和闻谨言一块去隔壁。

摄影师和化妆师正坐在一块儿翻册子，手边还有几块没吃完的糕点。

“来了？”

跟拍这对儿算得上是公费旅游，俊男美女长得亮眼，镜头感也很好，又配合，而且每到一个城市只需要忙一天，其他时候都是到处玩，整个团队都很喜欢这俩，工作也更加上心。

今天拍完，摄像团队就直接回京城剪片子了，这么大方的顾客，想想还有点舍不得。

二人分开，跟着化妆师走了。

陆乔薇闭着眼睛往凳子上一靠，等待漫长的化妆时间。

“这次拍完照，下次就是婚礼再见了。”Amy道。

拍婚纱照的团队是整个婚礼策划公司的工作人员之一，回头婚礼的拍摄和化妆也是他们负责。

“那在明年啦。”陆乔薇说。

“哎！不是说了最近别在脖子和背上留印吗，我给你遮住。”化完妆，Amy照例检查一番，咂舌：“小两口感情真好。”

陆乔薇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顿时有点羞恼，心里大骂闻谨言这个禽兽，千叮咛万嘱咐都没拦住他。

拿粉遮了一下，看起来不影响什么了，Amy这才放人去发型师那里。

陆乔薇本人觉得羞恼的没法见人了，殊不知Amy却是见怪不怪。

经她手化妆的新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年轻人嘛，干柴烈火，正是感情好的时候，素一个月半个月的那确实有点为难人。

情难自禁的这都正常正常。

到了冰海的银色沙滩。

冬天来玩水的人很少，沙滩的租金算是省下了。

天气还好，没有之前在苏城的时候那么冷，加上今天的衣服还有件西装外套，倒也没那么艰难。

终于拍完了最后一组，陆乔薇接过闻谨言递来的杯子喝了一口水，不经意看向不远处。

沙滩上人很少，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着轮椅的女人。

她刚才似乎一直在看着这边？

距离太远，陆乔薇看不大清她的脸，只是在自己看过去的一瞬间，那个女人立刻低下了头。

她刚才似乎是要上去。

她一个人怎么下来的？

陆乔薇扯了扯闻谨言的袖子，让他看：“那边有个人，好像需要帮忙。”

她上不去了吗？又不好意思叫他们这群人来帮忙？

闻谨言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几乎是立刻眉心一跳。

看陆乔薇的样子，好像是没认出来。

“我们过去看看吧？”陆乔薇说：“她可能是没法上去了。”

她家里人怎么这么不负责啊，残疾人丢在沙滩上就不管了？

闻谨言犹豫了片刻，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陆乔薇拽着往那边走了。

鹿妈妈怎么会在这，他们什么时候回国了？

闻谨言立刻给鹿星语发消息。

【我靠！！！我一个没注意我妈就跑出去了！姐夫你稳住，我立刻叫人来接她！我姐认出来没？】

几个叹号表达了鹿星语此刻的心情。

闻谨言无语道：【好像没认出来。】

鹿妈妈现在是陆乔薇记忆里的人，别说她十几年没见了，连自己第一次见人，都没法跟昨晚上看到的照片对应起来。

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几乎称得上是骨瘦如柴，憔悴忧郁，一点也看不出来年轻时的丰满温婉。

她深深低着头，根本就叫人看不清她原本的样子。

陆乔薇提着裙子走过去，才看清了这个人的样子。

看着瘦巴巴的，很可怜。

从她头上生出的白发大概能看出她的年龄，但是她一直低着头，陆乔薇不太好称呼，便道：“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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