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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向钟霖，他的眼中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许久后，我听他开口：“那是以前的事，如今我的心中已经另有他人。”

　　他回答的坦坦荡荡，没有一丝的隐瞒。

　　我的心却莫名堵的慌。

　　明明我出征魔族的时候，他还答应等我回来，我们成婚。

　　“你这样如何对得起宜儿？”师父又问。

　　钟霖清隽的脸上写满了冷意：“柊宜背叛师门，做了魔帝的宠妃，是她先对不起我！”

　　师父还想说什么，钟霖皱眉不愿听，朝着门外道：“来人，送长青长老回苍溪山！”6

　　弟子们随之进来，请师父离开。

　　师父见状，最后看了一眼钟霖：“若你们知道真相，一定会后悔！”

　　我正要跟着师父一同离开，就听到了钟霖说。

　　“该后悔的是她！明日我便会出征魔域，那时定然亲手取了她的命，为昆仑山的上仙和弟子谢罪。”

　　亲手取了我的命？！

　　我的脚步顿在原地，回头看向钟霖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突然觉得他格外的陌生。

　　这一刻，我确实后悔了。

　　后悔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之人。

　　我跟着师父一路回去。

　　到了苍溪山住处，就看到师妹楚云溪已经在收拾行李。

　　她看到师父回来，头也没有抬：“师父，等我这次去魔域，一定会把柊宜这个叛徒杀了，再带回来！那时候，你也就不必对她抱有执念了。”

　　师父听到她的话，没有再和她争辩，也没有剑拔弩张，而是从储物的戒指里面取出了一物，递给她。

　　楚云溪看过去，不是别的，正是长老的金印。

　　得到长老金印，可以得到历代逝去先祖的庇佑。

　　“云溪，你与柊宜都是为师一手带大，为师对你们都一样，魔族凶险，你要小心。”

　　楚云溪神情一怔。

　　她还没说话，师父又道：“你去了魔域后，记得把宜儿的尸首带回来，还她一个清白吧。”

　　楚云溪的手微微收紧。

　　她什么也没说，拿过了长老金印，站起身：“多谢师父。”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她的尸首带回来，谢罪！”

　　这一夜，云溪和师父都没有睡，而我也站在他们的身边，守了他们一夜。

　　翌日，破晓时分。

　　临行前，楚云溪来到了我已经裂开的神像前，再次拿起了那把寒霜剑。

　　她看着我的神像，一字一句。

　　“柊宜！我一定会用你送我的寒霜剑，亲手取了你的性命！”

　　而后，她便御剑跟着昆仑弟子一同前往魔域。

　　我听着她说的话，看向自己越发透明的灵魂，心里酸涩不已。

　　我现在倒是希望自己还活着，这样她去到魔域，我也好保护她。

第9章

　　昆仑山，竞技场，站满了整装待发的弟子们。

　　不多不少，正好是一千零八十位。

　　当他们看到楚云溪过来，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恨意。

　　因为一百年前，牺牲的上仙和弟子们，有些是他们的师父，有些是他们并肩作战的师兄师姐……

　　“怎么一个再也无法修炼的废物，也能同我们一同出征讨伐魔域？”人群中，贺岁忍不住嘲讽道。

　　楚云溪看着他，缓缓开口：“你一个七百岁才堪堪练气的人，都可以去，为何我不行？”

　　贺岁吃瘪不在说话。

　　这一刻我终于看见了，她身上属于孔雀的傲气。

　　百年来，这是楚云溪第一次上战场，若是寻不到我必然不会甘心。

　　如此也好，就让所有人看看，我柊宜，没有背叛昆仑，没有临阵脱逃。

　　苍溪山的清誉，更不会断送在我手里！

　　人界是仙魔两界的交界之处。

　　想要去往魔域，就得路过人界。

　　不过半日，众人便到了人间长安。

　　众弟子第一次下山，对一切都很新奇。

　　钟霖交代弟子润玉带着他们暂时休整后，就独自一个人离开了。

　　我想起了在昆仑山上，弟子们的谈论，说钟霖这次下界，还会与那人界女子联姻，不由得跟上了他。7

　　一路去往皇宫。

　　红墙瓦硕之间，我跟在钟霖的身后，想要瞧一瞧那位人族的公主。

　　她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为何能让钟霖忘记对我的誓言。

　　不多时，我就看到一穿着淡粉色罗裙的女子，站在长长的宫道上。

　　她一双眼睛很漂亮，当看到钟霖的时候，眼底都是喜意。

　　“钟霖哥哥。”司盈喊道。

　　钟霖哥哥……

　　我听到这个称呼，有些恍惚。

　　钟霖如今应该也有三千岁了吧……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叫他师叔，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叫他哥哥……

　　钟霖见她走近，眼底都是温和。

　　“嗯。”

　　司盈望着他的脸，小心翼翼的问：“这次回来，是不是不会再离开了？我们何时成婚？”

　　钟霖闻言，轻声回她：“我还有事要处理，等事情处理完，就会回到人界，陪你一生。”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对别的女子许诺，心如刀割。

　　司盈闻言，追问他道：“你是不是要去铲除那位背叛仙人两界的凤凰柊宜？”

　　背叛人仙两界的凤凰柊宜……

　　这位人界公主，竟然也知道我。

　　不用想，也知道是钟霖师叔告诉她的。

　　“嗯，此次出征魔域，顺道清理门户。”钟霖回。

　　我的喉咙一哽，内心如万剑穿刺。

　　司盈听罢，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他：“钟霖哥哥，若她没有背叛仙人两界，你会不会取消与我的婚事？”

　　钟霖一愣。

　　随即，他温柔一笑：“怎会？我答应和你在一起，便不会反悔。”

　　“再者！”钟霖的眼中一寒，“柊宜背叛人仙两界，不可能有假！”

　　司盈这才放心点头：“好，我会在人界，等你回来。”

　　看着两个人相对而立，眼中包含情谊。

　　我的眼眶莫名有些湿润，我伸出手看到指尖的泪，才知道原来灵魂也会落泪。

　　四周不知道为何突然变得寒冷起来，吞噬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的意识竟然感觉到了撕裂般的疼痛。

　　我低头，就看到我的身体一半都快消失不见了……

第10章

　　天，似乎越来越冷。

　　我知道我很快就要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跟着钟霖一路从皇宫出来。

　　外面正下着磅礴大雨。

　　钟霖不用施法，那些雨都自动避开了他。

　　他仰头望着雨幕，不知道为什么久久失神。

　　我此刻就站在雨幕里，站在他的面前，想着即将要离开这个世间，我再也忍不住追问他。

　　“师叔，你不是答应过我，等我从魔域回来，就会昭告天下，娶我吗？”

　　“可你为什么要骗我？”

　　“既然做不到，为何要许下承诺？”

　　钟霖自是听不到我的质问，他只是静默的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他伸出手，轻轻一挥，天空中的雨忽然停了。

　　润玉不知道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掌门，我们要出发了吗？”

　　“嗯。”钟霖点了点头。

　　一路御剑。

　　三日后，终于抵达了离魔域最近的酆都城。

　　酆都的天空，一片漆黑，看不见一丝的光亮。

　　漫天的风沙中弥漫着腐朽。

　　烛火微弱的光芒，彰显着这里依旧住着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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