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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体怎么回事?”庄母颤抖地握住庄妍初的手,眼中满是惊慌失措。 庄妍初张了张嘴,喉头一阵哽咽。 “妈,对不起……” 她知道,她的病情瞒不住了。 第八章 到底亏欠 一番冷静后,庄妍初将所有情况都告诉了母亲。 “马上离婚,以后妈照顾你。” 庄母拉着庄妍初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看着母亲通红的眼睛,庄妍初轻轻将头靠在她肩膀上。 “是女儿不好,这么大还让您担心……” “长再大也是妈的掌中宝。”庄母拍着她的手背,微微哽咽。 这一夜,庄妍初和母亲睡在了一起。 她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母亲怀中,感受到莫大的安心。 翌日。 庄母早起出门买菜,庄妍初在家打扫卫生,手机传来了铃声。 看到来电人显示‘老公’二字,她有些恍惚。 她差点忘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 “带上户口本出来,我在你家楼下。”顾野冰冷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庄妍初一时怔住,刚要出口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好。”她木然应道。 林间小道,一辆黑色林肯加长车停在路边。 庄妍初裹紧身上的风衣,迎着寒风走去。 车上,顾野一身黑衣坐得挺拔有型。 纵使双眼没有聚焦,但立挺yihua的五官却依旧熠熠生辉。 “去民政局。”顾野对司机吩咐。 庄妍初看着身侧的男人,短短几天没见,好似变了模样。 他换了发型,身上有着淡淡的香水味,整个人都变得意气奋发。 大抵,这便是爱情的力量吧。 “听医院说,给我捐献眼角膜的志愿者一直和你保持联络。”顾野突然开口问道。 庄妍初愣了愣:“是。” “把他的资料给我。”顾野淡薄道。 庄妍初放在腿上的手攥紧了几分,心底涌上一抹无言的怅然。 “你找她什么事?”她敛住情绪问道。 顾野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车窗,淡声道:“我想让手术提前。” 他的话,让庄妍初怔住。 “最后半个月,你都等不了吗?” 顾野没多在意她话中的深意,难得好心情解释道:“珃珃回来了,我想快点看到她,多一天都等不下去。” 庄妍初看着他,只觉破碎不堪的心又一次被尖刀搅碎。 一下又一下,是痛到极致的麻木和悲怆。 一路无言,直至民政局。 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两人的结婚证换成离婚证,一人一本。 顾野捏着新鲜出炉的离婚证,心底莫名有些沉闷。 “该补偿你的,我会让律师联系你。” 他知道自己这些年对这个女人的态度很差,一半是她咎由自取,另一半则是他刻意为之。 庄妍初垂着眼睑,语气淡淡:“不用。” 听着耳畔传来的低软声音,顾野眉心紧蹙:“我不想欠你什么。” 闻言,庄妍初扯了扯嘴角。 她抬眸看着与自己不过半丈距离的男人,视线一点点滑落他薄凉的唇,英挺的鼻,最后定格在他狭长的双眸之上。 “顾野,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说完,她转身一步步走下台阶,离开民政局。 一路上,顾野蹙着的眉久久都没舒展。 他耳畔一直回旋者庄妍初最后说的话,心底始终不是滋味。 “我到底还欠那个女人什么?”顾野问向司机。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眼他,有些战战兢兢道:“老板,我一个局外人不太清楚……只不过这次看庄小姐,好像又瘦了很多,差点没认出来。” “她瘦了?”顾野言语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紧张。 司机平缓开着车,大着胆子继续道:“是的,庄小姐脸色也很白,看起来很憔悴虚弱,像是生病了……” 眼看后视镜中顾野的脸色越来越差,司机赶忙改口道:“可能是前不久庄小姐处理她父亲的事,所以没休息好吧。” 顾野没再接话,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紧握成了拳。 第九章 重见光明 丰林小区。 庄妍初回到家,还没开门进去,鼻血又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 她仰着头想将血止住,鲜红的血水从鼻翼直接流淌到了耳畔,触目惊心。 一阵眩晕,她腿软着倚靠门沿蹲坐下来。 庄母听到门外的动静,连忙将门打开。 看到满脸是血的女儿,她大惊失色。 “小初!” 救护车上。 庄妍初戴着呼吸罩,视线有些模糊。 “妈,天是不是快要黑了……我看不清你……”她喃喃道,竭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想再将母亲的样子牢牢记住。 庄母紧紧攥着她的手,止不住颤抖。 “等到了医院,就看得清的……”庄母哽声说着,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孩子,别睡……今天是元宵节,妈包了汤圆还等着煮给你吃呢……” 庄妍初睫毛轻颤,已经没有太多力气。 “妈……我好像看到爸了……他端着黑芝麻馅儿的汤圆,在喊我去吃……” 她的眼前仿若蒙上了一层灰雾,一点点被灰暗淹没。 “好甜,好甜……” 她动了动苍白的唇瓣,还想再说点什么,却终是无力的阖上了眼。 “小初——!!” 悲戚的嘶喊声,透着无尽的哀恸。 另一边。 顾野坐在车内迟迟没有回家。 他手里拿着离婚证,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庄妍初的身影。 纵使失明这三年来,长年累月的黑暗,让他快忘了那个女人到底什么模样,但此刻他脑海中的那抹身影却异常清晰。 “叮……医院来电,医院来电……” 手机铃声拉回了顾野的思绪,他摸索着摁了接通键。 “顾先生,您的眼角膜手术可以提前进行了,请您尽快来医院。” 顾野一愣,心底没有预期的情绪,反而有些沉闷。 “怎么突然提前了?” “与您签署眼角膜移植手术的志愿者今天下午突发病逝了,她母亲遵循逝者遗言,已将眼角膜取出存入眼库。” 听着电话那端医生说的话,顾野微微收了心思,但依旧有些不踏实。 他和医生约了第二天上午的手术,随即回了家。 开门进屋,顾野没有用盲杖,而是凭借记忆中的路线进客厅。 “砰!” 脚下磕一个障碍物,让他差点摔跤。 “什么东西?”顾野眉眼不悦。 许晴珃从厨房走出来,挺着肚子说道:“上次就告诉你,我把茶几挪到那个位置了,你注意点走路。” 顾野下颚角的线条绷紧了几分,甩出盲杖摸索着上了楼。 楼梯扶手栏杆上,多了一些棘手的灯串,锋利的边角有些割手。 顾野的脸色异常难看。 若是那个女人在,一定不会弄这些磕磕绊绊的东西影响他…… 他抿着薄唇,一言不发进了房间,将门关得惊天动地。 第二天,手术顺利进展。 顾野眼睛上缠着纱布,感觉压在心底整整三年的阴影即将挥散。 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拂过眼角,迫切想重见光明。 想起这个志愿者是庄妍初帮忙寻到的,他拿起手机决定给她打电话分享一下这份喜悦。 “嘟” 铃声响到底,都没有人接听。 这是第一次,顾野拨打那个女人的电话,没有立即得到回应。 顾野的心情,骤地低沉了几分。 那莫名的情绪,冲散了他心底的畅快,只觉得无比烦躁。 他摸索着拨通语音信箱,给庄妍初留了言。 “眼角膜手术已成功移植,谢谢你帮我找的志愿者。” 第十章 却不见她 那个女人在听到自己的留言后,应该会立马跑来医院看望他吧? 这般想着,顾野嘴角勾起了一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 连着两日,医生给他复检眼部情况,都表示恢复得很不错。 “听说那个志愿者女孩生前拒绝放射化疗延续生命,就是为了保护这对眼角膜。”护士在一旁感叹道。 闻言,顾野的心微微紧缩。 一直压在心头的莫名情绪,让他有些沉闷。 这两天庄妍初一直没有给他任何回复,甚至也没来医院看他。 她不是一直盼着自己能重见光明吗,为什么一点音讯都没有。 顾野正晃着神,耳畔又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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