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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赌气没有看他，闷声开口：“我没有说要原谅你。”

秦旭谦见我这个样子笑了出来：“好，你说的都对。”

阳光透过玻璃落了满地，孙程辉像是窥探别人幸福的小偷一样在门口看着。

而后他便转身离开。

傍晚，孙程辉再次来到了医院。

我起tຊ身去水房洗饭盒，他便瞅准时机溜了进去。

秦旭谦听见开门的声响，以为是我回来，抬眼看过去，孙程辉站在门口。

他不由得蹙眉：“你怎么来了？你这样很容易暴露。”

孙程辉没有在意他语气里的不耐，沉声开口：“我来看看。”

秦旭谦不语，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半晌，孙程辉的声音再次响起：“某种程度上，我很佩服你，没想到你还能活下来。”

秦旭谦看向孙程辉的眼睛，可他只觉得孙程辉的瞳孔里像是又一团黑雾在其中萦绕不散。

“我想放弃了。”

孙程辉像是认输一般：“在我最后的这段时间，我知道，我已经挽回不了什么了。”

“她现在很爱你，全心全意地爱你。”

“我想，如果你真的死了，那她或许也会跟着你一起。”

“而我，已经再也没有机会参与到她的人生里。”

“所以我或许应该为你们送上祝福，可我仍旧不甘心。”

“但知足常乐，我只要能见到她就好了。”

这些话说出口的瞬间，孙程辉觉得如释重负，原本他以为这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直到现在，他才觉得并没有什么难的。

秦旭谦听着他的话心中触动，孙程辉转身走出病房。

走廊上，我抱着盒饭看见了包裹严实的孙程辉。

孙程辉刻意压低了帽檐，低着头与我擦肩而过，距离近到我可以闻见孙程辉身上洗衣皂的香气。

我亲眼看着他从病房里走出来，心中疑惑。

错过的那一瞬间，我的心中有股莫名的熟悉感，我转头看过去，孙程辉步履未停。

他的眼角落下一行泪。

第36章

秦旭谦在医院调养了几日，身体恢复了大半。

军人的身体素质比常人倒是要强上不少，自愈能力也不在话下。

只不过是我太不放心他，按着他在医院多住了几天，检查无误后才让他回家。

回到大院的时候，秦旭谦专门跑到南街上买了串糖葫芦。

小蝶在大门前等了好久，终于盼来了父母的身影。

她跑过去扑到秦旭谦的怀里：“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秦旭谦将她一把抱起来，脸上的笑容充斥着幸福的味道。

他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她：“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

小蝶看着那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两眼放光，抱着秦旭谦的脖子不松手。

我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笑得温柔，有爱地注视着父女俩。

随后小蝶拿着糖葫芦去找副官玩，秦旭谦握着我的手，静静看着小蝶和副官在草地上追逐打闹。

我把头靠在秦旭谦的肩膀上，轻声说：“旭谦，还好你回来了。”

秦旭谦笑了：“我不会丢下你们的。”

忽而间，我忽而觉得鼻尖一酸，泪水打湿了眼睫。

我抬手擦擦：“我们，结婚吧。”

秦旭谦的身子突然一僵：“你说什么？”

我抬头看向秦旭谦盛满惊讶的眼睛：“我想让所有都知道，你是我的丈夫。”

秦旭谦沉默了良久，点头答应了我。

晚饭后，秦旭谦来到了钱老头这里，进门却不见孙程辉的身影。

钱老头从厨房里出来，见他站在堂屋，出声问道：“秦首长站着做什么？”

秦旭谦回过头：“孙程辉呢？”

钱老头怔住，道：“他没告诉您吗？他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秦旭谦心中咯噔一下，钱老头摇了摇头：“他没跟我说。”

孙程辉的离开是不声不响的，他只是跟钱老头说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旭谦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无奈离开。

很快，我和秦旭谦要结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岩函。

孙程辉在狭窄的小胡同里听着锅炉的人们都在说起这件事。

他的心底有一丝苦涩开始泛滥，眼前又出现了结婚时我穿着红裙子的样子。

天上的繁星点点，孙程辉靠着粗糙的墙壁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孙程辉是被鞭炮礼花的声音惊醒的。

他睁开眼看向天空，灿烂的烟花炸开，虽然不如晚上的漂亮，但也很惊艳。

孙程辉站起身走出小胡同。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一个穿着制服的人将一袋糖递到他眼前：“吃喜糖沾喜气。”

孙程辉接了过去，讪笑道：“谢谢。”

随后他剥开糖纸，将那一颗糖送入嘴里。

甜味在舌尖蔓延，传到心口。

孙程辉细细品味着，到最后竟然尝出几分苦味。

他忽而觉得自己的味觉出问题了。

又是一阵鞭炮齐鸣，周围的人都在拍手叫好。

孙程辉呆呆地站在原地，显得格格不入。

这样的场景几乎和他结婚时天差地别。

在青篱，我因为是二婚所以被人看不起，被人诟病。

所以我和孙程辉结婚时几乎没有人看好他们，更不用说这样共同庆贺。

孙程辉嘴里的糖又酸了起来。

酸涩得眼泪都出来了。

第37章

孙程辉还是没有忍住，来到了军区大院。

院内挂着彩灯，喜字张贴得到处都能看见。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庆的笑容，忙得脚不沾地。

孙程辉挡着脸混入了人群。

到了办酒的地方，孙程辉一眼就看见了被簇拥的秦旭谦和我。

我还是穿着一条红裙子，头上带着的绢花衬得我很好看，让人移不开眼。

我挽着秦旭谦的胳膊，笑得娇羞，脸颊微微红润。

两个人站在一起很是登对，孙程辉小心翼翼地看着人群中的我。

我的手里捧着一束花，胸前别着的胸花上写着“新娘”两个字。

孙程辉觉得，我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新娘子了，如果身边的新郎依旧是他，那该有多好。

但这只是奢望。

闹了一会儿，所有人都被催着去吃酒，孙程辉没有去。

他在附近走了走，像是想在心里留下点什么。

耳边是热闹的熙熙攘攘，时不时还传来了几句祝福，孙程辉低下头。

他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望着面前的小河沉默着。

忽而间身边有人坐下，孙程辉转过头，秦旭谦淡然地坐在一旁。

孙程辉回头望着水面：“新郎官还有时间跑到这儿来。”

秦旭谦唇角含着一丝笑：“我就知道你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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