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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gfeng 悠悠分享网 2024-05-10 08:46:52 26

锁和昏暗潮湿的牢房,心中也是湿漉漉的散发着霉臭。

梁帝不过是在借梁砚珩之手,找个由头卸掉我手里的兵权。

如此浅薄的道理,我已然清晰。

我早知,宴家军每打一场胜仗,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就会愈深。

功高盖主,无法善终。

这是历代王朝将领的宿命。

“战胜是死,战败亦是死。那就舍弃自己,为天下苍生谋生!”

父亲曾说过的话在我耳畔萦绕。

昏昏沉沉。

我眼前仿若又浮现出他威严慈眉的模样,转而又变成身穿铠甲高举军旗的将帅英姿。

画面一转。

眼前的父亲被突厥敌兵万箭穿心,但依旧稳稳护着手中的军旗。

身后的宴家军杀红了眼,个个饱含热泪,以敌人的鲜血祭奠着父亲的在天亡灵。

“爹!!”

我从梦魇中惊醒,气喘吁吁地大喊着。

醒来之际,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地牢里湿热的风将我的自言自语吹散。

……

天亮,又是新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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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梁帝身边的贴身太监进了牢中,我以为自己死期将至。

未料他却命人松开了我手脚上的枷锁,并下达圣旨——

“宴氏嫡女从军报国,忠孝两全不让须眉,巾帼归来是英雄。”

“为成佳人之美,赐予太子梁砚珩为太子妃,择日完婚。”

我错愕不已,差点以为自己听错。

昨日才说要诛九族,今日便让我做太子妃?

我觉得此事不对劲,从地牢出来便准备去找梁帝问个明白。

未曾想,在宫墙外的转角处。

我竟看到梁砚珩和叶嘉棠在假山边相拥而立,姿势暧昧。

叶嘉棠哭哭啼啼,好似在抹眼泪一般。

梁砚珩则在轻声安抚:“棠儿勿恼,孤娶宴槿棉也只是权宜之计。”

“她乃天生将才,如今漠北外敌虎视眈眈,若斩了良将,无人带领宴家军镇守边疆。”

“圣旨难违,太子妃位归她,而孤的心永远都给棠儿。待孤顺利登基,许你皇后之位!”

他说的情深意切,叶嘉棠听得也是极为动容。

“太子哥哥,棠儿遇见你真是三生有幸。”

两人继续抱在一起,好似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一般的难舍难分。

我怔怔看着这一幕,心底早已没有当初在边疆那般悸痛和愤怒。

现如今唯有的,只有如死水一般的平寂。

我转过身,没有惊扰他们的郎情妾意,朝金銮殿走去。

入殿。

我看着端坐在主座前身穿明黄龙袍的男人,噗通一声直直跪下,接连磕了三个响头。

“罪臣宴槿棉恳请圣上收回赐婚。”

“臣在此立誓,愿永守边疆,永不嫁人,不留子嗣,也永不回京!”

第10章

话落,殿内一片缄默。

静得让人大气都不敢喘。

我直直磕着头,只愿梁帝能看到我的诚意和决心。

一声重过一声,直到鲜血顺着额头淌落至脸颊,再染红了素衣。

梁帝这才轻咳一声,抬手示意我起身。

“我朝规定,女子不得干政亦不能从军,你的罪名足以诛宴氏九族。”

“但太子念及你们青梅竹马的旧情,还有你父亲的军功,遂让你从宴家将领变成大夏太子妃,是最体面的处理方式。”

“你已恢复女子身份,还想继续统领宴家军,这是视大夏的朝纲为何物?让文武百官如何看待朕?”

梁帝的声声句句,让我的心逐渐沉入谷底。

直至这一刻,我终是明了。

赦免我女扮男装的欺君之罪不过是为了稳住军心民心,赐婚也不过是为了借机将兵权全部收回皇室。

我攥紧手上的骨哨手串,那抹若有若无的沉香气息将我混沌的心情归于平静。

眼底一抹痛色闪过,化为死水。

我弯下腰,再次一磕头:“臣愿嫁,吾皇英明。”

……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将军府的祠堂中长明灯亮的有些刺眼。

我看着满堂的牌位,心中的郁气混着旧毒一同绞着我的五脏六腑。

一阵阵猛烈的痛从胸口传来,我咬着唇却漏出了一声闷哼。

冷汗涔涔。

痛逐渐减弱,我还未缓过神来,就见梁砚珩快步走了进来。

“槿棉。”

他手中提着城南老字号的梨酥糕点,满眼炽热:“这是你最爱吃的梨酥。”

一时间,我有些恍惚。

眼前的梁砚珩仿佛和从前一般温柔细致,甚至比之前更甚。

只是,这份情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我无从得知。

我将糕点随手放在了桌上,面色平静看向他:“你来此作甚?”

梁砚珩轻声回我:“孤此番前来,自是为了我们的婚事。”

“父皇说,要让全京城的百姓都为我们祝贺,还有留守在军营的宴家军,全都一齐游街道喜。”

他说得很是绘声绘色,仿佛有多期盼成为新郎官一般。

但那日他和叶嘉棠抱在一起的画面,已是我心底的一根刺。

“你我成婚,叶嘉棠该怎么办?”我忍不住问。

梁砚珩面色一僵,转而又覆盖上了柔情:“槿棉说笑了,棠儿是丞相之女,我待她好只是想稳住丞相之势,并无其他遐念。”

他说完,抬手覆上我的手。

粗粝的指腹碰到我手腕的沉香手串,我触电般连忙避开。

莫名,我眼前闪过了大漠浩瀚的星河,还有身骑白马的檀央。

我鬼使神差的说道:“我想在佛堂中完婚,让诸天神佛一同见证。”

梁砚珩神色顿变:“你为何如此执念于佛堂?你在想何?”

我脑海中又浮现出身披袈裟的檀央,还有他眉心中的朱红业火纹。

如朱砂般刻在了我的心头。

我收敛心神,低声开口:“心无所想,只是父亲的遗愿罢了。”8

梁砚珩沉默了一瞬,做出了妥协:“好,孤依你。”

三日后,京城菩提寺。

寺庙上下挂满红绸,菩提树上的红色祈福带亦随风飘扬。

明日,我便要在这里和梁砚珩成亲了。

只是不知为何,胸口总淤堵了一块石头般沉闷难受,怎么都提不上气。

我坐在了菩提树下,长长地深呼吸了一口气。

风吹菩提,红绸翻飞。

我抬手拂过带着梵文的红绸,只觉那一长串金色梵文,和檀央的袈裟很是相似。

一阵困意袭来,昏昏沉沉。

我不由得倚靠着树干睡了过去。

恍惚中,我看见佛堂之下,身披铠甲、发冠高束的檀央抱着一个女子,从尸山血海中走出。

他眼眶通红,青丝不复倏而白头。

他不是和尚吗?为何会身穿铠甲战袍?

他怀中的女子,为何和我长得如此相似?

疑惑间,我眼前的画面又换成了檀央跪在坟前,剃度留戒疤,铠甲变袈裟。

他在牌位上刻着什么,我想看清楚,却如同隔雾般始终看不清。

我上前一步,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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