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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吸猛地一滞，立刻脱下外套冲过去把许丽榆裹住，匆匆解开她手脚上的绳子：“丽榆，丽榆，我来了……”

叶树鸣说着，声音中含着遮掩不住的颤抖。

他将人抱在怀里，女人冰冷的体温像是把刀，深深扎进了他的胸口。

可任叶树鸣怎么呼唤，许丽榆表情呆滞，冰块般的身体不断抽搐，失去焦距的眼神空洞的像个假人。

“我带你回去，坚持住！”

叶树鸣红着眼，竭力忍住心脏致命的紧缩感，将人打横抱起跑了出去。

东海军医院。

医生护士推着移动病床飞快往抢救室跑，叶树鸣握着许丽榆冰冷的手，几乎失了声：“丽榆！坚持住！”

许丽榆半睁着眼，伴着身体的颤抖抽动，刺眼的鲜血从她嘴角流出，顷刻染红了枕头。

叶树鸣瞳孔一紧，只觉整颗心都被生生挖空了一角：“丽榆！”

护士拦住他：“叶旅长，请在外面等候。”

抢救室的门被关上。

叶树鸣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许丽榆惨白的脸。

如果……如果他能堤防姜小苒，不相信姜小苒，如果他能能点找到许丽榆，她就不会……

‘砰’的一声，叶树鸣的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

他紧咬着后槽牙，满心的懊悔和害怕如万千只蚂蚁般啃噬着骨血。

没一会儿，得到消息的许父和许少聪赶了过来。

“树鸣，丽榆怎滤昼么样了？”

一向沉稳的许父此时慌得不行，生怕从叶树鸣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叶树鸣声音嘶哑：“还在抢救……姜小苒把她带到河上游林子里的旧砖厂，周围都是垃圾，影响了军犬的嗅觉才找不到人，是姜小苒开枪杀了人，我们听到声音，才找到了她……”

“姜小苒……又是姜小苒！”

许父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半辈子的怒火好像都集中在了这一刻。

许少聪立刻问：“那姜小苒呢？”

“她想杀丽榆，被我开枪打死了。”叶树鸣低低回应。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没有精力去顾及姜小苒，只有提着一颗心等待许丽榆抢救结果。

一个小时后，抢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许父率先迎上去：“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表情凝重：“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但是……”

他突然停住，看着许父的眼神有些犹豫，似乎是怕他受什么刺激。

“但是什么？”许父脸色越来越难看。

医生叹了口气：“她被注射了过量的可卡因，之后肯定是要进行戒毒干预。”

一句话，像是道响雷震响在三人的脑子里。

他们无法想象被注射可卡因时的许丽榆有多绝望，在毒枭身边卧底大半年也能保全自身，可却在这儿被强行注射了最恨的东西。

许父身形踉跄，硬朗的身躯仿佛一下就瘫软了。

“许军长！”许少聪忙扶住他，红着眼安慰，“丽榆那么坚强，她一定能挺过来的。”

叶树鸣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眼眶像是被火烧着，又热又疼。

恍然间，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许丽榆。

一切的悲剧其实都源于他，是他的放纵，让姜小苒一次次伤害许丽榆，以至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咚’的一声，叶树鸣突然跪在了许父面前！

第35章

许少聪一下愣住：“叶旅长，你……”

叶树鸣低着头，紧握的双拳用力到骨节泛白：“军长，是我对不起丽榆……”

许父看着他，眼中有恨有怨，更有无奈。

他哑着嗓子，一字字说：“作为丽榆的父亲，当初我真是想一枪崩了你，我好端端的一个女儿交给你，哪怕你不喜欢她，也不该让她受那么多委屈！可我不能这么做，别说军纪不允许，这一次你到底也是救了丽榆的命，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吧……”

说到这儿，许父疲惫地捂了捂脸：“你要真觉得对不起她，就帮她渡过这道难关吧。”

许少聪听着，心里的担忧也逐渐加深。

当初许丽榆那么坚定地加入野战队，可现在出了这事儿，别说野战队，可能连兵都当不成了。

对她来说，这打击太大了，她能不能承受？

……

三天后。

天空下着雨，黄胶管里的药水滴答滴答落着。

许丽榆缓缓睁开眼，还没彻底清醒的意识让她的目光有些迷惘。

缓了会儿后，她下意识地想动动身体，可浑身上下就像被绑着似的难以动弹。

环顾四周，思绪慢慢回想昏迷前。

姜小苒好像拿枪对准了自己，然后听见了枪响……

可她似乎没有枪伤。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拿着热水壶的叶树鸣走了进来。

见许丽榆醒了，他熬得满是血丝的眼神一亮，立刻上前放下热水壶，紧张地看着她：“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许丽榆眼睫颤了颤，发干的嘴唇嚅动着：“叶树鸣……”

听见她嘶哑的呼唤，叶树鸣眼眶一酸：“我在这儿。”

恍然间，被注射可卡因的画面像是利箭，在许丽榆脑子里闪过，心瞬间就慌了。

她目光慢慢无措：“我……姜小苒她……她给我……”

叶树鸣轻轻捂住她的嘴，竭力放轻声音安慰：“量很少，你可以扛过去。”

眼泪瞬间滚出许丽榆的眼眶，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整颗心都在颤抖：“可我……不能继续当兵了……”

叶树鸣欲言又止，想再安慰几句，可许丽榆的泪眼让他难以开口，只能默默握住她的手。

之后，许父、许少聪还有谭燕他们都来看她。

许丽榆总是撑着笑脸说自己没事，可只有陪在她身边的叶树鸣知道她有多害怕。

每天晚上她都在怕自己毒瘾发作，尽管这两天没什么异样，但她始终很担心。

又下了场大雨，正值中午，天却阴的跟傍晚似的。

许丽榆看着身边细细剥着橘子的叶树鸣，终于忍不住说：“其实你不用这样陪着，我应该……没事了。”

叶树鸣动作顿了瞬：“是我没照顾好你，在你康复前，我都会陪着你。”

许丽榆苦笑：“说起来，其实是我自己蠢，轻信了姜小苒。”

叶树鸣将剥好的橘子递给她，她却摇摇头，不太想吃。

这几天，她每分每秒都担心自己像那些瘾君子一样毒瘾发作，她不敢去想，那样的自己会是什么样……

突然间，许丽榆眼神一变，本就苍白的脸肉眼可见的青了下来。

叶树鸣一怔：“丽榆？”

第36章

许少聪跟谭燕拎着水果来看许丽榆，刚走到病房外，就看见门口站着满脸心疼的护士，病房里还传出许丽榆痛苦的嘶吼。

两人心一沉，连忙跑过去冲进病房。

里面一片狼藉，被子、枕头散落在地，椅子和桌子被推倒，满地都是药片和药水。

叶树鸣红着双眼，死死抱着叫喊的许丽榆。

“放开我！放开我！啊——！”

她脸色青白，头发凌乱，额角和脖颈的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是疯狂的困兽，拼命想挣脱叶树鸣的束缚。

谭燕被这从没见过的一幕震的整个人都呆住了。

许少聪率先反应过来，紧张地喊道：“丽榆！”

许丽榆大口喘息，只觉浑身的血管都好像在被蚂蚁啃食，身体一下像被火烧，一下像被冰冻，脑子没办法冷静思考，只能一遍遍去向姜小苒手中的针管……

她痛苦地嘶喊，手臂胡乱挥着，像是挣扎，又像是在渴求什么。

理智彻底被吞没，她照着叶树鸣的手臂咬了下去。

叶树鸣闷哼一声，忍痛将人紧紧抱着，轻轻说着：“坚持，你能熬过去。”

谭燕红了眼：“许教员……”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在打靶场的许丽榆，那样英姿飒爽，那样骄傲。

许少聪也险些落了泪，却也庆幸许父没看到这一幕，否则他该多痛心。

将近半小时，许丽榆终于平静下来，她浑身无力，瘫在了叶树鸣的怀里。

叶树鸣小心翼翼把她放到病床上，谭燕跟许少聪立刻捡起被子盖在她身上。

看到叶树鸣被咬的渗出血的手臂，谭燕赶忙说：“叶旅长，您赶紧处理下伤口吧，我来照顾许教员。”

叶树鸣却混不在意地摇摇头，轻轻抚平许丽榆的乱发，擦掉她脸上的冷汗：“我得陪着她。”

许少聪看不下去了，便叫护士过来帮他处理伤口。

两人待了一会儿，见许丽榆真是睡着了，才离开。

一出医院，谭燕就哭了。

许少聪这时候也说不出什么当兵流血不留泪的话了，只能于心不忍地拍了拍她的肩：“没事的，丽榆一定可以挺过去。”

谭燕含泪摇摇头，自责起来：“如果那天我跟许教员一起走，或者等等她，她一定不会出事的……”

许少聪赶忙安慰：“这真的不是你的错……”

天渐黑，到了半夜，又飘起了雨。

许丽榆悠悠转醒，眼中迷惘未褪。

缓过神，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身体仿佛也只是具空壳。

转过头，她眸色微滞。

叶树鸣伏在床边，他下眼睑乌青，下巴也冒了不少胡渣，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他像是跟她有感应似的，突然就睁开了眼。

“你醒了，不舒服吗？”他轻声问。

许丽榆看着他，嚅动着干裂的唇：“……我想喝水。”

叶树鸣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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