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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有些急促，一双噙满复杂情绪的眼睛怔怔看着病床上的人。

和那天相比，纪南笙更瘦了。

左脸有结了痂的伤，而红肿的右脸有着清晰的巴掌印。

含泪的双眼浸着不可置信和说不出的思念挣扎。

江以淮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似是从喉间挤出了声音：“纪南笙。”

低哑的呼唤震在纪南笙心上：“小叔……”

话刚落音，泪水便涌出了眼眶。

仔细想想，他们不过五六天没见面，可她却觉得已经过了好几辈子，所有的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何思辰有意想把空间留给似乎有很多话想说的“叔侄”，可没想到林霄宇的话却戳破了这算久别重逢的气氛。

“我以为你要等法院通知才会知道纪南笙的事呢。”

他倚着桌，言语间是显而易见的针对。

闻言，江以淮心不由一紧。

他压着胸口刺痛走了进去，可看着纪南笙的模样，却又再难说出一个字。

何思辰轻咳两声：“林律师，我正好有些事问你，咱们出去说吧。”

林霄宇眸色微亮，瞬时明顾了他的用意。

他也没拒绝，而是用着挑衅的口吻又补充了句：“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输给我，不然你的招牌可就砸了，金牌律师。”

说完，林霄宇故意似的捋了下纪南笙被林父抓乱的头发。

见状，江以淮眉目一冷，整张脸在瞬间黑了。

等离开病房，何思辰叫住林霄宇，万分不解地问：“你这么针对南辰干嘛？”

林霄宇双手插着口袋，脚步未停：“对手之间的针对不是很正常吗？”

何思辰撇撇嘴，心里更加疑惑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纪南笙和他非亲非故，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她上诉。

难道……

何思辰忐忑猜疑：“林律师，你不会是……喜欢上纪南笙吧？”

听了这话，林霄宇停下脚步，转头一笑：“现在还算不上，以后说不准。”

话落，他抬腿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前，林霄宇又丢下一句：“对了，纪南笙的手术费我负责。”

何思辰愣在原地，回想起刚刚纪南笙和江以淮眼神之间的交流。

他不是瞎子，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情场顾痴，他看得出他们并不是单纯的“叔侄”关系。

如果林霄宇和方颖都掺和进来，这局面……

何思辰头疼不已：“怎么什么事都搅在一起了？”

病房内，李琳处理好纪南笙手背的滞留针后才离开。

不算大的空间只剩下了她和江以淮，气氛也逐渐微妙。

纪南笙低着头，呼吸因为刻意的压抑而有些重。

以前总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跟江以淮说，现在反倒一个字都没了。

“你……”江以淮看着那消瘦的双肩，语气低沉，“还好吗？”

刚说完，他便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蠢货。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说这些废话了。

纪南笙忍着眼眶的涩意，艰难地拉扯嘴角：“很好。”

她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面对那张不知道在梦里出现了多少次的脸。

相距不过半米的距离让她清晰地看清了江以淮眼中的血丝。

纪南笙眼睫颤了颤，声音轻却无比清晰。

“小叔，别忘了我的话，不要熬夜……”

第三十二章

关心的话像针扎进江以淮的心口，痛感却在全身漫延。

他看着纪南笙，突然想起了纪父的话，那颗认定她犯了罪的心不断动摇。

“你为什么不怪我？”江以淮哑声问。

纪南笙沉默，眸光却渐渐黯淡。

她怎么会不怪。

从和江以淮分别后，她不知道自问了多少遍：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可她没有资格。

江以淮是律师，为己方当事人辩护是天经地义的事。

纪南笙深吸了口气，努力稳住发颤的声音：“是我的错，我从小就不学好，总让小叔失望。”

闻言，江以淮喉间一紧。

他视线一转，落在墙上的病床卡上。

姓名：纪南笙。

住院原因：特发性肺动脉高压。

她没有撒谎。

良久，江以淮才挪动双脚走到病床旁，他控制着手，轻轻理着纪南笙的头发。

亲昵的动作让纪南笙愣住。

她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时的记忆好像也跟着涌出。

直到掌心下的黑发顺好了，江以淮才收回手：“上诉，让林霄宇做你辩护律师。”

听了这话，纪南笙眼中升起抹诧异。

可不等她说话，江以淮突然转身走了。

“小叔……”纪南笙哑然，望着病房门，久久没有回神。

她以为江以淮会有很多话对自己说。

也许会认为自己受了委屈，也许会安慰自己不要放弃希望，也许……

医生办公室。

何思辰正在写记录报告，可手中的笔突然被抽走。

他抬头一看，只见江以淮绷着张脸站在身边。

第六感告诉他，这家伙可能是来兴师问罪的。

果不其然，江以淮冷声开口：“你手下的那个病人就是纪南笙。”

怪责的语气让何思辰皱起了眉：“对，可我也不知道她就是你‘侄女’啊。”

两人虽然关系很好，但高一那年他转学了，和江以淮的联系基本靠网络和电话。

而对于那个“侄女”，他是连张照片都没见过。

江以淮唇线微动，将笔丢还给他：“她能做手术吗？”

闻言，何思辰怔了瞬。

他以为江以淮率先关心的会是纪南笙伤人的案子，或者再追问自己隐瞒的事。

“能。”何思辰点点头，也正经了下来，“但手术费她可能负担不起，而且她也不愿意做手术。”

听着这些话，江以淮的眉头打了结，一种近乎自责的情绪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他的心头。

“你安排手术，其他的事我负责。”

“你要帮她出手术费？”何思辰一脸惊讶。

江以淮冷嗤：“听你的语气，你觉得我很穷？”

何思辰讪讪一笑：“不是，只不过林霄宇也说过会负责纪南笙的手术费……”

他话还没说完，江以淮的脸已经黑了。

想起刚刚林霄宇摸纪南笙头那熟人似的模样，他就满心不快。

这种膈应感已经快超过对输给林霄宇的不甘。

“不用理他。”

何思辰拿起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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