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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颜没说话，但是眉眼之间悉数是忧伤。

封靳寒轻声问：“阿颜，你是不是想妈妈了？”

她极小声地“嗯”了一下，若不是深夜寂寥，都怕是谁的呓语。

封靳寒无声地将沈稚颜拥入怀中，而她没有拒绝。

片刻，他在她耳边缓缓开口：“沈稚颜，我真的很抱歉。”

她摇摇头：“其实，该是我先说。”

艾琴自信洒脱，活得恣意张扬，和她幸福富裕的家庭脱不了关系。

但沈稚颜是自卑的，是小心翼翼的，她甚至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姑娘。

因着父亲家暴，母亲离婚抛弃她，她变成了一个没有沈全感的人，她对别人的感情只会感觉到惶恐。

所以封靳寒会喜欢她，她先是不相信的，而后就是害怕。

害怕他会离开她，于是ⓨⓑγβ

一遍遍地要向封靳寒确认他对自己的爱。

她忽略了他的学业，忽视他的压力，把自己负面的情绪不断地施加给他。

那年两人的分开，不是一个人的错。

第三十五章 不会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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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颜在艾家暂时住了下来。

不仅是因为艾父的请求，她自己也在艾母那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母爱。

但与此同时，沈子晏的画展结束，到了该回法国的时候。

跟艾父艾母还有封靳寒吃过午饭之后，沈稚颜接到了沈偃清的电话。

“阿颜，画展结束了，我们该回法国了。”

沈稚颜咬了咬唇：“往后拖延一段时间吧。”

沈偃清微微蹙眉：“你……”

他想问原因，但是话到了嘴边问不出口，最后只能问：“你想拖延几天？法国那边还有事情等我处理。”

沈稚颜回过头，看了一眼艾家的别墅：“既然如此，你先一个人回去吧。”

“是因为阿寒吗？”他再也忍不住，脱口而问。

“不是。”沈稚颜很快回答。

但她的身上似乎又传来昨夜封靳寒的温度，温暖的，炙热的。

沈偃清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阿颜，15号，我在机场等你，如果你没来，我会带着子晏回法国。”

“偃清哥……”沈稚颜心一沉。

“你先听我说完。我知道你担心子晏，但是你也知道，我可以照顾好他，而且那才是他可以发光的地方。”

“阿颜，我并不是在逼你。你总是把自己放在最后考虑，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好好想清楚，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不管你最后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你选择留下，我就祝福你，你选择回来，我会照顾好你和子晏。”

“你要记住，选择权永远都在你自己手中。”

沈偃清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像一阵和煦的春风吹拂心口。

挂断电话，沈稚颜久久不能回神。

但她的身后蓦地响起封靳寒冷漠的声音：“你要和沈偃清回法国吗？”

沈稚颜吓了一跳，责怪道：“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封靳寒却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上前紧紧攥住她的手臂，连眼睛都红了：“我在问你，你是不是要和他回去，再也不回来了？！”

他的理智和冷静已经被内心那种要失去沈稚颜的恐惧感杀死了。

封靳寒突如其来的质问，将昨夜两人刚刚上升的那点温度顷刻间浇灭冷却。

沈稚颜甩开他的手，怒道：“是啊，我就是要和他回去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说完，她转身便跑回了别墅。

刚走进客厅，却没想到就碰到了艾母。

艾母的精神好了许多，她看见快要哭出来的沈稚颜，慌张道：“小颜呐，你这是怎么了？”

她喊的是小颜，知道眼前的女孩不是自己的女儿。

但是沈稚颜还是声音颤抖地喊了一句：“妈……”

艾母心一颤。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艾母向外面看了一眼，说：“跟妈说，是不是阿寒那小子欺负你了？”

沈稚颜擦了擦眼泪，却摇了摇头。

艾母拍了拍她的手，柔声说：“阿寒那孩子，我看着他长大的，从小就是那个性子，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肯说的。”

“你不知道，小时候啊，他和艾琴的关系开始并不好，有一次两个人吵架，谁也不理谁。吵架之后艾琴就不和他一起上学了，但阿寒不认路，走丢了。”

“走丢之后，大家就一起出去找他。最后还是艾琴找到他给他带回家了，第二天艾琴就在门口等他一起走。”

“但两个人还是不说话，直到到学校了，阿寒才从兜里掏了个糖给艾琴。”

“他这个孩子啊，不善于表达感情，但是你一定能感觉到他的关心，尽管有点别扭。”

艾母笑了笑：“妈看的出来，你也是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但你们都是好孩子，妈相信你们一定能解开心结。”

听完，沈稚颜的情绪平复不少。

但她首先想的却是，原来封靳寒真的是个路痴啊……

第三十六章 静谧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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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之后，艾父艾母早早睡下了。

沈稚颜在房间里辗转反侧，依旧是睡不着。

白天沈偃清的话在她的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响起，搅得她思绪乱成一片。

唐鑫跟他说过相同的话，他们都要她为自己着想。

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什么呢？没有沈子晏的时候，她只想好好做一个医生，能够帮助有需要的人。

可有了沈子晏之后，她没有精力再去想别的，只想弟弟健康平沈地度过这一生。

现在，沈偃清要她抛开沈子晏的顾虑，想清楚自己的内心。

沈稚颜放空自己，闭上双眼。

想要的……

封靳寒的脸倏地出现在脑海里。

她一顿，猛地睁开眼。

还没等继续想，她的房门被轻轻敲响。

沈稚颜的精神一瞬紧张起来，她盯着房门，轻声问：“谁？”

“是我。”封靳寒平淡的声音传来。

她的心跳的更快：“什么事？我要睡了。”

门外静默片刻。

“我睡不着，沈稚颜。”封靳寒的声音变得低落，“我快要疯了。”

就像是一个穿着铠甲大杀四方的将军，突然卸下所有防备，就变得脆弱柔软。

沈稚颜怔住。

但他的声音没有停下。

“沈稚颜，我真的快要疯了，我一想到你要跟着沈偃清回法国，我就再也不能保持冷静。”

“你知道分手后那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每一天都想着赶紧结束实习，然后去你的城市找你，我根本就不想分手！”

“我熬过了三年，终于到了你的城市，你却离开了。”

“我想要去找你，你走的那天我就想去，可是我身不由己，艾琴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妹妹，艾叔叔艾阿姨也待我如亲生儿子，我没有办法。”

“我是不是很没用……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总是没有办法兼顾……”

封靳寒的声音渐渐变小，甚至带着不明显的颤音。

沈稚颜打开门，看见他无力地坐在门边，郁郁寡欢。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早已一片泪痕。

此刻的他，就像是刺猬露出了柔软的肚子，

而沈稚颜要做的就是去抚摸他的肚子。

她的心早就软的一塌糊涂。

承认爱一个人并不是一件难事，可这份爱偏偏产生在两个不会表达的人身上。

其实爱意是有迹可循的，他初次的乐于助人，再见时的坚定选择，一日又一日的陪伴，还有她的小心翼翼，她的患得患失，她熬到深夜只为听到他的声音。

他们的爱没有用言语表达，却早已用行动传递给了对方。

只是，他们都想从对方那里得到更加坚定的回答。

一扇门被轻轻关上。

不知道是谁拉着谁先倒在床上的，寂静的深夜，只听得到衣物摩擦的窸窣声，还有交错在一起的轻微喘息声。

时不时，柔软的床褥中会传出一声低低的嘤咛。

微红的脸颊上早已分不清哪里是汗水，哪里是泪水。

他的发湿了，深邃的眼眸里映出她娇羞的面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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