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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gfeng 悠悠分享网 2024-06-28 14:44:17 16

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他不知道该怎么向王颐言说自己的称心快意,只好在女儿睡着后,轻轻揽住妻子的肩膀。他们紧紧抱在一起,但也仅限于拥抱,并无其他。

锦如婚后没多久,陈济棠又来寻她。

严公馆历来就不是能住人的地方,锦如也就办婚礼那一两天在那儿住,过后就还是经常都住在原来的屋子,好巧不巧地,陈济棠正知道那地方。左不过严子钰也时常都在姨太太那边驻跸,大家撕破面皮过日子,谁也说不着谁,也就无所顾忌起来。

陈济棠上门那天,锦如正在会其他客人。她先前在学校胡闹时,结交过一些所谓的革命人士,如今世道变了,风声紧得骇人,那些人就又来找锦如,希望从她手里借得几个钱去,为逃命做准备。她们在中央大学读书时,就常做这样的事。

中国革命这一回事,锦如一知半解,她只知道如今党派林立,各方势力缠斗不休,枪林弹雨中,究竟谁会成为最后的王,只有交给历史来安排。锦如懵懵懂懂地把钱借出去,那些人又同她讲了半下午的信仰,主义,她没往心里去。那时候的锦如,对于国家大事,不过尽其所能,她暂且没有为哪一党人奔走的打算。

陈济棠在门外等了许久,李妈才来喊他进屋坐,上茶上点心,不过锦如只在楼上听留声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巴心巴肝地找上门来,她依旧不肯相见。陈济棠无法,只能安心在客室坐下,继续等她。

留声机的音调很大,放着一段小孩子都能报出名字的戏曲,偏锦如又只听开头那一两句唱词。“奴有一段情呀,唱拨拉诸公听……”,就这么反反复复地响起,又寂灭,又响起,又寂灭。

如此来回几遍,陈济棠心里就有一些支撑不住,她有一段情,未必他就没有么?天下男女,任谁都有这么一遭的。他于是不顾李妈的阻挠,上楼去敲锦如的房门。

“沈锦如,你不要在里头装聋作哑,我不信你这么快就将我忘了!”

锦如坦然地打开门,语气里自然而然地带上一丝柔嫩的温情,她说:“陈先生,怎么又是你?”

陈济棠被她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弄得很恼恨,但在那一种时候,他又感觉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沈锦如穿得像个甚么!纤腰玉带,惊鸿艳影,她真当自己结婚了,就可以胡来一气么!

可是,陈济棠依旧没敢进去。

他们上一回就曾因为这样的事不欢而散,搞得他现在都有一点畏手畏脚,不敢越雷池半步了。

“你打算在那罚一辈子的站?”锦如淡笑道。

陈济棠稍侧了侧脸,不自在道:“你如今的胆子越发大了,果然,跟严子钰那样的人稀里糊涂,指定没好!”

不知为什么,锦如现在很享受捉弄陈济棠的感情。他尽管醋意大发,她仍然反应平平,还故意出言回护严子钰:“他也没你说的那样不堪,至少,他对于太太还是很原容的。单这一点,就比许多人都强了。”

陈济棠一面气眼前的人,一面气自己,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倒是想苛求你,他哪来的脸呢!除去新婚那两天,你们可有碰过面?嫁这样一个人,跟守活寡又有多少分别?沈锦如,有时候我真不知你占着什么不得了的理tຊ!”

他又开始情感激烈地责骂人,大概从锦如答应嫁给严子钰那天起,他就全然变成了一个满腔怨恨的人。锦如乐见其成这种变化,她于是伸出手,远远去够陈济棠的臂膀。

她大大方方地把一个名义上跟她毫无瓜葛的男人请进了屋。

他们还相拥在一起,还彼此亲吻,还如夫妻般肌肤相贴。

陈济棠固然完全抵御不住攻势,亦或者说,他在沈锦如面前,从来都是毫无防备的。如果把他们相识的过程看作一场游戏,一开始,陈济棠有信心他是完全主动的那一个,可事到如今,一切悄然发生变化,他已彻底沦为了别人的玩物。

按理说陈家也不是什么低败到无可挽救的破落户,他陈济棠在南京城怎么也称得上一号有头有脸的人物,何至于就沦落到这地步了?他甘心情愿地,做了一个年轻女孩的奴才!

沈锦如当真了不得,她把他吃得死死的,简直寸步难行。

太恨人了!

陈济棠发了狠地索要,明明那会儿锦如是在他身上坐着的,但她完全借不了力。只是觉得颠簸,自下而上的,令人应接不暇的颠簸。

“沈锦如,我束手就擒了,你别这样戏弄我了好不好?我承认我爱你,明里暗里,我一直爱你。”

有他这样一句话,锦如才感觉自己是感情里的胜利者,只不过,这场胜利来得太晚了,她一点不感到快乐。只有无边无际的痛苦从四面八方合围过来,合围着这一对,天底下难得的有情人。

锦如默然地哭了起来。虽也不知眼泪为谁而流。

郁家因为确定了北上的日子,郁冬原跟桃玉娘夫妻两个还为此很忙了一阵。他们那个家,多的是临时成员,如今到了分道扬镳的日子,为着一点子不能称为家产的家产,又很撕闹了一阵。

北平那地方,现如今并不比南京有奔头,金娘跟银娘姊妹俩决计不肯再往火坑里掉,她们不答应北上,只一个劲儿地缠着冬原帮她们在南京城买房置地,好聚好散便也罢了。

冬原哪有这个本事,于是提了个折中的法子,把家里值钱的东西点一点,两边平分了算完。金娘跟银娘又不依,郁家有多少铜臭味,她们俩天天跟郁冬原缠来缠去,还有不知道的么?分家那一点子钱能干个甚,只怕去后街上裁一身衣裳就没了,她们可看不上。

这样闹着,旁人倒还好,只有玉娘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金娘、银娘本来就嫉恨妹妹早定了人家,以后老了还有依傍,如今关系破裂,更是一日不停地骂玉娘吃里扒外。说一千道一万,玉娘是两个姐姐拉拔大的,这一点假不了。

以前的日子多么苦,金娘、银娘做皮肉生意也没几个钱可挣,就这样,她们到底没把年纪最小的妹妹往死里整,已经很仁至义尽了。玉娘欠她两个姐姐一条命,她自己心里有数。

最后实在逼得没法子了,玉娘就告诉冬原,说她也不去北平了,她去外头挣钱,先把两个姐姐的恩情填上再说。

冬原答应娶玉娘,无外乎她成亲以前还是清白之身,不似她两个姐姐风流。可要说夫妻之情,却是银娘更得冬原的心,她要比玉娘更知道怎么笼络男人。

可人这东西,偏又是最信患难见真情那一套的。

金娘、银娘这样贪得无厌,更衬得玉娘温柔敦厚。且不说她眼下还怀着孩子,就没有这个孩子,冬原也不至于对妻子始乱终弃,只说:“你怀着孕,不要瞎着急。钱的事,我来想法子!”

玉娘被这话惊得抬起了头,她是第一次在自己丈夫身上看到担当。

44.月寂

有一天黄昏,暑气还很重,郁冬原又来银行找他哥哥,除去道别,另又就银钱款项做了交办。

秋原经了上回的生死大劫,虽康复如原了,到底还是落下些陈伤旧病,从今以后,大烟大酒却是沾不得也碰不得。

那天他又在小酒店请冬原吃饭,兄弟俩心里都积淀着若有似无的离愁别绪,本想叫一壶酒来喝,最后却还是因为顾忌医嘱,干巴巴地鱼肉一顿。

冬原把家里的境况仔细说了说,金娘、银娘的要求,玉娘的为难,郁太太北上还乡的决心,还有,他自己的困窘潦倒,以及,懦弱无能。

来南京也有一年多了,起初还想着出去谋一份正经差事,然而一次次碰壁又令他逐渐丧失了独立为人的信心,终至于烧烟酗酒,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事到如今,又悔之晚矣。

这番话,近似于一个罪人的忏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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