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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觉得,人做错事,只要道歉就行?” 话音刚落,他径直上楼,“嘭”得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 这一夜,安静得可怕。 第十一章 再见 安雪蜷缩在沙发上,浑身疼得厉害,根本睡不着。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她翻来覆去的声音。 等疼痛稍微减轻,安雪看着窗外依旧黑沉的天空,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她起身回到卧室,打开了电脑开始打字,然后又开始写便签、收拾行李,整理好房间。 等一切弄完,已经是早上六点。 一个小包里面装满了所有的东西,安雪望着恢复了之前的房间,有些恍惚。 她觉得自己好似从来没有住在这里过…… 最后准备了早餐。 安雪这才只身离开别墅。 搭乘早上七点的飞机,她去了富士山。 …… 江故里醒来的时候,下楼,餐桌上的早餐已经冷了。 他没看到安雪,不觉奇怪,目光很快落向桌上摆着的纸张。 走过去,上面几个字让他眸色一紧。 “离婚协议书。” 江故里额间青筋暴起,他拿过翻开,协议书上,安雪什么都没要。 他剑眉微簇,翻到最后一页,还夹着一封信纸。 纸上娟秀的写着:“除了道歉,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愧疚,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女朋友……” 后面还洋洋洒洒的写着,家里药和洗后的衣服摆放位置。 最后一句:“最后谢谢你,让我拥有一段婚姻,我现在要实现另一个梦想了,希望还能再见。” 江故里看完,眼底的怒火怎么也挡不住。 “很好,耍我很好玩是吗?” 他话落,将信和协议书全部丢进了垃圾桶。 接下来的日子,江故里照常生活,但回家看着空荡荡的别墅,不知为何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安雪三天两头会寄明信片和照片过来,上面还会写一些寄语。 江故里都是看一眼后就直ḺẔ接丢进了垃圾桶。 一个月后。 江故里连续几天都没有收到安雪的明信片还有照片。 他有些烦闷,拿着手机,目光一直停留在通讯录安雪两个名字上。 不知看了多久,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江故里眸色微变,却发现是母亲打来的。 “什么事?”他接过电话。 电话那头江母声音沉重:“今天有空吗?我们去一趟富士山吧。” 江故里听到这话,不由得想起安雪给自己寄的明信片还有照片,都是关于富士山。 他深邃的眼瞳闪过一丝暗色,不明白安雪为什么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耍手段。 机场。 江故里很早便到了,他想是时候和母亲说清楚自己和安雪的事。 不多时,两道身影出现在了几场,江母和安雪的母亲一同来了。 两人走近,江母眼眶泛红,而一旁安母面色更是苍白毫无血色。 江故里不由得疑惑:“怎么了?” 江母没有回答,先行带着安母走向登机口。 江故里只得先跟上。 坐上飞机,两个老人全程一句话也没说。 短短三个小时的行程,江故里却觉时间异常漫长。 终于到达了富士山,几人下了飞机。 江故里快速给安雪发去短信:“我们两个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把两个老人掺和进来。” 短信过去,却迟迟没有回复。 坐上计程车。 江故里就听见母亲对司机说道:“去静冈医院。” 他心底疑惑,但却没有再过问。 到了静冈医院。 两个老人走在前面,一路往前,医院的走廊像是没有尽头一样,气温越发低寒。 这时,几个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朝他们走来。 江故里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身旁安母哑着嗓音对着几人说道:“您好,我是安雪的妈妈,来认领她的遗体。” 第十二章 遗物 安母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江故里耳旁炸响。 心中烦闷的心绪散去,取而代之的却是巨大的慌乱。 医生核对了信息以后,便带着他们径直来到了停尸房,然后推出了一道病床。 病床上还冒着寒气,让江故里的心忽然间坠入了谷底。 他脚步踉跄了一下,就要掀开白布,而安母颤抖着手拽住了白布。 “你就让她安息吧。” 江母忙也拉住了安母的手:“要保重身体啊,她会在天上看着我们的。” 可说着说着,她的眼眶也泛了红。 医生拿出了一个袋子,沉声说:“这是她的遗物,你们也一并带走吧。” 江母接过了那个袋子,连连道谢。 她扯了扯江故里的衣袖:“我们接雪雪回去。” 可江故里的脚步几乎凝滞了,他眸光落在静悄悄躺在那里的身体身上。 他冷声开口:“安雪,你又搞什么把戏?” 可回答他的只有停尸房里呼呼的寒气。 江母扯着他的衣袖,而安母沧桑的脸上满是黯淡。 江故里苍白着一张脸,就连嘴唇都被冷风吹得有些干裂。 恍惚间他想起两人之间最后的对话是她的道歉。 几人走出了停尸房,安母仿佛忽然间老了数十岁,她哑着声音道:“我去处理雪雪的后事。” 话落,蹒跚着脚步缓缓走去,江母连忙跟上。 临走时,她看了眼江故里说:“雪雪也是直肠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治都没有治,一个人跑来这富士山。” 说完,她将手中的袋子交到了江故里的手上,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故里始终无法相信这个现实,可江母的话却给了他当头棒喝。 两位老人的身影在夕阳下拖出长长的影子。 江故里踉跄着脚步,坐在走廊上的凳子上,仰头看着刺目的白色,眸色一痛。 走廊里来来往往,他打开了袋子,里面是一个手机。 他摩挲着手机,踌躇良久,才点亮了屏幕,意外的是,没有密码。 江故里翻看着里面的内容。 他点开了相册,却发现了一个“JC”缩写的相册。 他呼吸一窒,莫名的情绪袭上心头。 他点开了那个相册,里面一张张全都是自己的照片,从小学到高中…… 江故里心口一痛,喉头滚了滚。 他靠在椅背上,恍惚间想起,安雪那天给自己端药的时候。 她一字一句的那句“我喜欢以前的你。” 江故里不知道那天她的心情是如何的,可她那时眼中的光芒,做不得假。 他继续翻看着手机,在备忘录里,看见了安雪给自己写下的一封封还未发出来的情书。 那些话语里,带着她一点一滴的情意。 江故里看着那些话语,心口一阵刺痛。 “今天你的篮球比赛赢了,真的为你高兴,看着你的笑雪,我也很开心,有一句话我藏在心中很久了,但始终没有勇气。” “你特意停下来等着我,我一直想问你,但却没有勇气,我喜欢你,你呢?” “你的态度都很冷漠,不过我知道你面冷心热,不然也不会教我功课了,喜欢的人教我功课,我很高兴。” “……” 江故里将手机熄了屏。 夕阳洒落在江故里的肩头,可他的心却冷凝成冰。 第十三章 回家 江母扶着安母回来了,三人一时无话。 江母深吸了一口气:“安雪的火化在明天,江故里明天一起去。” 她的话在江故里的心中激起千层涛。 他喉头滚了滚,哑着声音问:“妈,她真的死了吗?” 江故里不由得心中抱有最后一丝侥幸。 说不定安雪一如多年前一样,不告而别。 “啪!” 江故里的脸偏向了一边,白皙的脸颊顿时出现了手掌印。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母震声道。 他垂着头,就听江母轻声说:“那是你的妻子,我们接她回家。” 江故里的喉间微涩,回家…… 继续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别墅吗? 他一路沉默无话跟在江母和安母的身后。 直到前面的老人讨论着安雪的后事,江故里这才明白,一切已经成为了定局。 翌日。 江故里一大早就在睡梦中惊醒。 他的额间渗出细密的汗,呼出一口气。 他径直起身去倒了一杯水,抬眸之际,一眼就从酒店的落地窗前看见了富士山。 天际渐渐大亮,沉寂的富士山周遭被云雾环绕着,美得像一幅画一样。 江故里的眸中情绪翻涌。 眼前的富士山一如安雪拍的照片一般。 他坐在沙发上,怔怔的看着富士山。 江故里的喉头滚了滚,心中酸涩一片。 很快时间指向了九点。 火葬场。 江故里沉默的跟在江母和安母的身后。 安母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江故里说:“雪雪什么都和我说了,那份离婚协议书你签字吧。” 江故里的脚步僵住了,而一旁的江母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江母哑着嗓子开口:“亲家,别这样。” 安母却摇了摇头:“谈什么亲家呢?她的手至今还是空荡荡的。” 江故里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话,不知怎么的,心口一痛。 安母呼出一口浊气:“雪雪也不想平白占着妻子的名号。” 江故里的喉头滚了滚,哑声说:“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扔了,我也不会签的。” 他不想和安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