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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妻子让她别太激动，他说：“菲菲有什么想做的吗？” 萧若菲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我想画画。” 这个想法一说出来，萧母就去买了颜料回来。 萧若菲以前总是关在房子里，无事的时候学了不同的画画方式。 不过，说起水城，果然还是和油画最搭。 那天后萧若菲就在各个街道摆上了画架，她有点天赋，很多人都说她画的很好。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她在河边找到不错的风景。 正当她准备落笔的时候，忽然看到对岸有一个非常熟悉的背影。 萧若菲手一顿，蓝色的颜料在纸上留下一道奇怪的痕迹。 那个背影很久没有动，萧若菲一直盯着看，她明知道顾如风不会出现在这里，但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 过了好久，那个人转过身，果然是一张陌生的面容。 萧若菲失望地收回目光，她看着白纸许久，一笔笔在画纸上勾勒着水tຊ城的模样。 夕阳西下，她停下了笔。 画纸上一个穿着黑色的大衣的背影在整个画面中格外突出。 “菲菲，我们该回去了。”萧母按照时间来接女儿回去。 她抬头看到画纸上的画面，不禁感慨道：“今天画的真漂亮。” 闻言，萧若菲笑得很开心：“我也觉得好看。” 毕竟那个人是她最爱的人，也许有这个爱意在才让这幅画变得更加美丽。 回去后，萧若菲给这张画选了一个不错的画框，放在她一睡醒就能看到的地方。 她特地还在画框上写下了这幅画的名字——《他》。  第35章 一个月后，萧若菲在回去的路上突发咳血。 她看着一地的鲜血，头晕目眩。 “菲菲！”萧母吓得脸色都变白了。 她慌了神，要不是她就在附近看着萧若菲，不然萧若菲晕过去可能都没有人管！ 一想到这里，萧母就非常后怕。 之后，救护车到来，把萧若菲带进了医院。 紧急抢救后，水城的医生让她住院。 萧母本来要答应的，但是却被萧若菲拒绝了。 “妈妈，反正已经没机会了，不是吗？”平淡的话从萧若菲口中吐出，好似不是在讨论她的生死一般。 萧母愣住了，她没想到女儿居然已经知道了。 见母亲的样子，萧若菲笑道：“我的身体我自己能感觉到，早就猜到了。” 萧母湿了眼眶，她连忙抱住了女儿，心酸道：“抱歉，妈妈不应该瞒着你……” 萧若菲回抱住她安慰道：“不是妈妈的错，是我自己不争气，没有战胜病魔。” 话音刚落，萧母无声的落泪了。 湿润的眼泪浸染了萧若菲的衣服，她无知无觉依旧抱着母亲。 母女俩像是找到了依靠似的，一直没有松开手。 直到萧父赶来后她们才恢复常态的样子。 萧若菲修养了几天，他们辗转到了另一座城市。 又过了一个月，萧若菲去了好几个地方，也画了很多画，这些画都被她邮寄了回了现在的家里。 有顾遇医生帮她收快递，应该不成问题。 有一天，萧若菲忽然觉得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了起来。 她摇了摇头，试图让眼前恢复清晰，但是无济于事。 她看着模糊的世界，孤零零在房间里站了很久，直到父母叫她，她才下楼。 吃饭的时候，萧若菲伸手去拿杯子，却没想到第一次没有够到，但是在她的视线里的距离是足够的。 她收了收手，然后又往前挪了一点才拿到杯子。 这一切，萧若菲什么都没有说。 只不过在那天之后，萧若菲就很少出门了。 萧母问道：“今天也不出去吗？” 萧若菲点头说：“嗯，最近雨季提不起精神来。” 只有自己知道是谎言，但是却被萧母当了真。 萧母想尽办法给萧若菲补身体，可是作用并不大。 萧若菲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的视力出现了问题，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只是在晚上，她开着敞亮的灯，打开手机翻看以前的照片。 照片有父母，有顾父顾母，更多的是顾如风。 这两个月来，她无比的思念他，但是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去多想。 但当她的视力问题越来越严重后，她真的好想好想见他。 很快，她就会失去视力，再也见不到顾如风的面容，再也无法分辨眼前的人是谁。 比起死亡，她可能会更快的忘记他。 所以，萧若菲疯狂地看着照片，就算每张照片已经让她记下了所有细节，她也不愿意松手。 过了数个星期，萧若菲起床的时候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心中的恐惧达到了最高点。 她伸着手去摸身边的东西，却在下床的时候被椅子绊倒。 萧若菲忍着痛站起来，她一步步走到楼梯口，喊了一声：“妈妈……” 还没等她说出后半句话，脚下突然踩空。 整个人栽倒下去！ 第36章 巨大的声响响起，萧若菲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听到动静后，萧母连忙跑了过来，接过定眼一看差点晕厥过去。 “菲菲！”她大喊了一声。 萧父动作更快，他迅速扶起萧若菲，可没想到萧若菲痛出了声。 “骨折了，我们快去医院。”萧父连忙对萧母说。 萧母立刻转身去拿车钥匙。 萧若菲痛苦地皱着眉头，她靠在父亲的怀里，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安全感。 因为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她看不到父母的表情，看不到自己的身子，也看不到全世界。 骨折处理的很快。 但是萧父萧母并没有感觉到一切都结束了，他们看着女儿一直低着头，就算听到声音，眼光也无法聚焦，心中产生了一丝害怕。 “菲菲，你看看妈妈。”萧母颤着声音说。 萧若菲全身一僵，固执地不抬头。 如果抬头，她的眼神一定会暴露的。 “菲菲。”萧父催促了一声，“坐到轮椅上吧，我们回去。” 萧若菲这才意识到，她根本看不到轮椅站哪里，所以就算她不抬头其实已经告诉了他们答案。 萧母捂住了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憋着声音不想给萧若菲听到。 她走过去拍了拍萧若菲的肩膀：“菲菲，咱们回家。” 萧父萧母不再提及眼睛的事情，也不再是试探萧若菲，他们沉默地接受了现实。 兜兜转转两个月，萧若菲再次回到了最初的医院。 顾遇看着她日渐憔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当初坚强无比的女孩儿，最终还是要输给天生的病弱。 就算是正常人都无法接受的治疗她都挺过去了，为什么老天爷不给她一次机会？ 顾遇见过太多病人了，这个问题一直没有答案。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其实老天爷是最看不惯人类幸福的。 至少在最后的时光里，顾遇希望这些人都能无憾地拥抱幸福。 看着病床上的萧若菲，顾遇拿出了手机，拨通电话。 “喂，顾如风，我是顾遇……” …… 每天萧若菲都会想去晒晒太阳，她已经习惯了水城的生活方式，可惜现在她已经没有能力再画一张画了。 她坐在院子里，眼前一片漆黑。 萧若菲只能用耳朵听到鸟鸣，用肌肤感受微风，用嗅觉闻出青草的味道。 好像在失去视觉后，这三个感官变得格外清晰。 可是她知道这只是错觉。 因为按照器官衰竭的节奏，她会慢慢失去它们。 等到生命终结之前，变成一个什么都无法感知的布娃娃。 一想到这个画面，萧若菲就害怕的发抖。 就算是太阳的阳光也无法温暖她的四肢。 忽然，耳边传来细碎的声音靠近。 萧若菲侧头看过去，但是她黝黑的瞳孔无法聚焦，什么也看不见。 她只是对着那个方向问道：“有谁在那里吗？” 微风拂过，除了鸟鸣没有任何声响，偶尔从医院里传来的议论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萧若菲能感觉到身边有人，但是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说话。 或许，是个害羞的人？ 萧若菲这么一想就觉得合理了，于是她转过头，不再去打扰来者。 过了好一会儿，那人都没有离开。 萧若菲有点坐立不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忽然，她听到那人靠近了自己。 只听那人说：“你是这里的病人吗？” 第37章 有点耳熟的声音响起，萧若菲有点惊讶地歪了歪头。 她仔细想了想，发现可能是错觉，只是声音比较相似的人而已。 “我是这里的病人，你是谁？”萧若菲回答。 “我是刚转到这里的病人，以后我们估计会经常见面。” 新来的人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是萧若菲并不在意。 在这里住院的人大部分都会很快的离开这个世界，就像她一样，所以对病友来说名字什么的并不重要。 萧若菲询问道：“你住在哪个病房？” “303。” 萧若菲了然，刚好和她隔了三个房间。 估计也是衰竭的病症。 她说：“听起来你的声音好年轻啊，怎么会得这个病呢？” 303病友沉默了一会儿，说：“天生的。” 萧若菲一愣：“那我们还真有缘，我也是天生的。” 303病友没有回话，一阵沉默。 萧若菲听到他走到了大树边上，随地而坐的动静。 她猜测他也要在这里晒太阳。 萧若菲听到他还能走动，有点羡慕，她说：“你应该新过来的吧，这里晒太阳真的很舒服，以后你要早点来这里占地盘。” “你不来吗？” “来，但是估计机会不多了。”萧若菲顿了顿说，“大概不足半年我就会走的。” 303病友并没有追问下去。 显然在这里的病人都知道“走”是什么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二人没有再说话，只是静坐着感受着微风和阳光，好像它们可以驱散掉所有的病痛一样。 这时，有护士走了过来：“萧小姐，时间到了，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