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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yan 悠悠分享网 2024-08-03 17:53:03 5

京城是天子脚下,自古以来最是繁华迷人眼。

上元节又是一年到头筹办得最为盛大的节日,较之平日里不知热闹凡几。

不管是皇宫内院,还是平头百姓家,处处都会挂上各色花灯。

集市上各家商铺的老板们每年更是想方设法在花灯形制上争奇斗艳。

若谁家的花灯别出心裁,夺得当年的魁首,户部还会奖赏商家减免一年赋税。

是以上元灯会,京中不少达官显贵也会举家携家眷出游闲逛。

前世沈梦阳病逝后,顾非染只逛过一次上元灯会。

由谢行鸢陪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那是顾非染一生中最为数不多的梦中也难再有的记忆。

……

月上柳梢头时,京城便是满城的流光溢彩。

当夜谢行鸢便牵着顾非染的手,带她从街头走到了街尾。

街头有个老人的糖人铺子,捏糖人的手艺堪称惟妙惟肖,可惜每年只做上元夜这一回买卖。

顾非染只是多看了两眼,谢行鸢就会意带着她前去挑选。

男人声音略显低沉,可他凑得很近,让顾非染在人声嘈杂的闹市中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喜欢就说,今晚要什么,皇叔都给你。”

于是顾非染又几乎听到了自己胸中小鹿乱撞的动静。

她慌乱的把目光强行挪到糖人摊子上。

看着一个个从老人手下成型的兔子、喜鹊、狸奴……她一时之间有些举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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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她喜欢就都能买下,可她也吃不了这许多糖人,到时放坏了岂不是辜负了老爷子的手艺心意?

最后还是谢行鸢帮她做的决定。

他向老人指了指顾非染,又指了指自己:“老人家,捏一个她这样的女娃娃,再捏一个我,可能做?”

老爷子忙不迭笑着应承:“自是可以,贵客且等上片刻便是。”

老人动作很是麻利。

手指翻转之间,一男一女两个娃娃迅速成型。

顾非染接过来细细打量,果真和自己与谢行鸢分外神似。

等候间,她注意到糖人摊子上还放着一对这样的娃娃作为展示。

恰好有路人也来问询这对娃娃。

顾非染清楚听到,老人说:“这是夫妻同心娃娃,能保有情人来世再结姻缘哩!”

一时间,她的心里比吃了这糖人还甜。

买了糖人,逛至街中。

此处除了各色吃食,还有不少女儿家喜爱的胭脂水粉、首饰钗环。

虽说集市上能见到的这些,自tຊ然比不上王侯之家找皇室工匠定制来的技艺之精湛、用料之珍贵。

可民间意趣总是别有巧思,更有几分天然质朴的雅趣。

顾非染一时又有些被迷花了眼,走不动道。

而谢行鸢大手一挥,直接替她包圆了好几个铺子所有的珠钗。

他这晚的甜言蜜语好似不要钱一般,还对顾非染说:“宝剑赠英雄,明珠配美人。此处既无明珠,这些钗环赠你略有不足,好在数量够多,且带回去随便玩玩吧。”

“下回,我赠你真正的夜明珠。”

谢行鸢这般慷慨,倒引得旁边一对夫妻闹了点矛盾。

一个大姐目瞪口呆观完全部过程,当即掐了自己身边的那口子一把:“你瞅瞅你,再瞅瞅人家!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个吝啬鬼的!”

她相公委屈着小心翼翼赔罪:“夫人,夫人消消气,你看中的那三套头面,为夫都买给你还不成吗?”

大姐冷哼了一声,努力压住极力上翘的嘴角道:“哼!等什么时候,你能给我买点首饰,不用推三阻四才愿意掏银子,我就算是烧了高香了!”

第33章

听完这边的动静,顾非染一边捂着嘴偷笑。

一边拉着平日里正襟危坐的摄政王在人群中蹿了几步。

逛了许久,她也逛累了。

正好行至街尾,有一家京中赫赫有名的酒楼,还开设了各种赏灯玩乐的比试。

奖品中有一盏走马宫灯,灯壁上绣着的是天下四时的风物景色。

只一眼,便让顾非染爱不忍释。

可要拿到这盏灯,非得先成为投壶比赛的魁首才行。

不巧,若是旁的比赛,顾非染还能尝试一二。

唯有这投壶,她实在是一窍不通。

偏偏这盏走马宫灯虽算不上多新颖稀奇,制作之精巧还是引得不少人为之驻足。

眼见得竞争对手越来越多,无奈之下,她只得向谢行鸢求助:“皇叔,不知你可擅长投壶?”

想来谢行鸢文武双全,又弓马娴熟,区区投壶自然是不在话下。

没想到谢行鸢却对她摇了头:“未曾一试。”

他竟然没有投过壶?

顾非染当即有些不可置信。

随即她想到谢行鸢素来不喜这些玩乐的花样,不曾投壶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她免不得垂头丧气。

就在她准备去找酒楼掌柜打探一下,能不能让她付钱买下这盏灯,或者请来这盏灯的手艺人再为她做一盏时。

谢行鸢却失笑出声,叫住了她:“逗你呢,对皇叔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他哗啦一下展开不知从哪儿来的折扇,不管这时节天寒地冻地扇了几下,还颇有几分京城纨绔公子的风流之态。

他端得是一派气定神闲:“区区投壶罢了,还能比战场上一箭射中敌将的眼睛更难?且坐在这吃点心,等我帮你将那宫灯取来。”

后来这盏宫灯果然成了顾非染的囊中之物。

当晚二人打道回府前,谢行鸢还郑重其事向顾非染许诺:“只看画上的有什么意思?来日皇叔定当带你游遍天下名山大川,好好让你这小丫头长长见识。”

顾非染那时的眼睛比身边的宫灯、天上的明月都要亮,带着满心的信任和快要溢出来的爱意道:“那皇叔,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美好回忆到此为止。

也是同年,谢琬自刺用来诬陷顾非染。

而谢行鸢不听辩驳,把顾非染押入刑部大牢关了两年。

那盏宫灯,顾非染从刑部大牢里出来后也去寻过。

可就像记忆里谢行鸢那句“一言为定”一样,宫灯已经破碎成一地狼藉。

如今隔世再逢。

熟悉的酒楼前,是两个熟悉的故人。

谢行鸢带着谢琬正在酒楼前的花灯展示台前驻足。

而谢琬紧紧拽着谢行鸢的袖子不愿撒手。

顾非染好像又听到了那些让她彻骨寒心的话语。

“哥哥竟这般不喜顾非染,两年前为了摆脱她,让我陷害于她……如今,她好不容易出狱,又要将她送去西域和亲……”

“非染郡主,下到黄泉,别怪我们,我们也是听令行事。”

“你失去了清白,摄政王说就是去到西域也是一个死。”

“与其被西域王知道你是不洁之人,乱了两国邦交,不如让你死在和亲的路上。”

第34章

纷乱话语反复在脑海中回旋。

一时之间,顾非染痛得有些头脑晕眩,分不清今夕何夕。

恰在此时,谢行鸢也注意到了恭王府一行人,主动上前招呼。

余光瞥见他带着谢琬逐渐靠近。

顾非染忍不住退后了两步,将自己隐在同行的顾逸川背后。

然后还推了一把旁边的顾芊,小声道:“你不是想见摄政王吗?喏,他便是了。”

顾芊对顾非染不合常理的行为不明所以。

但是她确实早有打算,想从顾非染那里抢来谢行鸢特殊的青睐关照。

为此特意派人打听到谢行鸢会带着他妹妹来逛上元灯会,才央了恭王爷,允她今日被顾逸川带出门游玩。

顾芊又上前了一步,到了和顾逸川并肩同行的位置。

然后跟着顾逸川一道见礼:“恭王府顾芊见过摄政王,也见过……长公主殿下。”

顾芊这一步,倒把顾非染更加遮了个严实。

正合顾非染的意,她跟着随意含混了一句:“见过皇叔”。

便扯了扯前面顾逸川的衣角,示意快走。

顾逸川与顾非染已经相处了好一段时间。

顾非染对谢行鸢的态度,他虽然不知内情,但也知晓她对谢行鸢是避之不及。

他当即便会过意,拱了拱手道:“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皇叔。父王命我带家中两位妹妹出来逛一逛,那侄儿便就此告退,不打扰皇叔和长公主了?”

谢行鸢却没想就这般放过。

起初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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