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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洞的东方玄渊，默了一瞬，只是将他的官服准备好，叠在一旁。

“圣上传的是急诏，将军且快些吧。”

东方玄渊长叹了口气，刘明又问：“瑜安郡主好歹也是您明媒正娶的妻，要不要派人去知会一声？感情一旦出现了裂缝，便很难再缝合了。”

东方玄渊愣了一瞬，语气中满是决绝：“不用了，她怎么想是她的事。”

刘明还是劝他：“可是将军……”

东方玄渊冷眼，摆手道：“不要再提了。”

第27章

东方玄渊换好官服，走到府门口，又抬头凝了凝隔壁残破的院落。

护国公兢兢业业数十载，又怎会一时糊涂犯下此等大错。

他不相信，也断然不会相信。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苍惜云，你未来得及完成的事，便由我来完成吧。

不多时，他便到了大殿上。

宝座上的男人头发花白，一柄木簪胡乱的将长发束起，他慵懒的倚在龙椅上。

面前的案桌上，摆满了竹简。

他冷冷开口：“玄渊来了，想必昨夜南城墙之事，你已经听说了，不知道你对于此事有什么见解？”

东方玄渊滞了一瞬，俯身跪拜：“陛下万安，昨夜之事实在是让下臣汗颜。那惜娘便是臣的营妓，这么久臣都没有发现她便是叛臣之女苍惜云。”

“昨日陛下下旨让他们在南城墙上暴尸三日，谁知他们的尸体又被姜国之人劫了去。而我身为武安大将军，却因近期大婚对城防有所失职，实在是愧对陛下对臣的信任。”

“臣愿驻守梁陵，以防姜国有所异变。”

陛下那阴沉的脸忽而才散去了一些阴霾，他试探性的看向东方玄渊：“朕听闻你少年时对嘉禾县主情根深种，不知是真是假。”

东方玄渊愣了一瞬，道：“从前臣年少，嘉禾县主容貌生得好，我曾经确实心仪于她。可如今时过境迁，她是叛臣之女，又被毁去了容貌。”

“圣上明鉴，臣对她不会再三半分心思。”

陛下合上手中的竹简，对他轻笑了一瞬：“近日你刚完婚，你又主动请缨前去梁陵，怕是有些人会说朕不通人情。”

东方玄渊俯身长跪：“臣不是一人的夫，不是一人的儿。是大盛的将军，臣要护佑的是盛国千千万万的百姓。我的妻子是瑜安郡主，流的是皇家血脉，她定然是十分支持的。”

陛下那紧锁着的眉头这才松开，他拍了拍手，起身将东方玄渊从地上扶起。

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卿如此，朕心甚悦。”

……

等到东方玄渊从皇宫中出来，天已经黑沉沉的，朦朦胧胧下起了雨。

刘明早已经备好了马车，在宫外等他。

看见东方玄渊便迫不及待迎了上去：“将军，可还顺利？圣上没有为难你吧？”

东方玄渊翻身上了马车，掀开窗边一脚，双眼空洞的凝着窗外。

他呢喃道：“刘明，你看变天了。”

盛京要变天了。

他此生唯一的愿望便是苍惜云能得偿所愿。

苍家的清白，自有他来还。

刘明着急道：“将军，我是说圣上有没有为难你？”

东方玄渊默了一瞬，长睫在阴暗的天气中忽闪。

过了半晌才说：“今日回去便收拾行囊吧，我们明日便出发梁陵，驻守边疆。”

刘明愣了一瞬：“可昨日将军才完婚，甚至连回门之礼都没来得及行，圣上怎会如此着急。”

东方玄渊放下窗布，解释道：“陛下多疑，如今又年老，身子大不如从前。而姜国昨日都闯进盛京来夺人了，他肯定是十分忧心的。”

“不过确实是我自动请缨的，你我二人都没有亲眼见到苍惜云的尸体，全凭他们的一张嘴难道便轻易相信了？”

“苍惜云三年前都没死，这次或许也没死。所以我也想去姜国看看，万一呢？”

万一她没死呢。

虽然不过只是一丝侥幸，可他还是要亲眼看看。

若苍惜云死了，他也想将她带回来，埋葬在她爹娘的身旁。

她不知道，他偷偷为苍家建了坟墓。

第28章

待到回了家，瑜安郡主早已撑好伞在门外等待了。

见到东方玄渊的马车，便立刻拥了上去：“将军，今夜雨大，你又刚从宫里回来，想必是劳累至极。我为你备下了姜汤和晚膳。”

东方玄渊凝着瑜安郡主温柔端庄的模样，忽然又想到了那日她用剑指着苍惜云的喉咙，扬着那张明媚的脸问他：“那我杀了她可好？”

他只是笑笑：“一妓而已。”

心便开始泛酸，如细针慢慢从他心上碾过，痛得厉害。

他甩开了瑜安郡主的手，道：“我有事要和你说，咱们先回寝殿。”

瑜安郡主凝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抑住心中的怒火，咬牙道：“好。”

……

寝殿。

春雨欲来城欲摧，雨势极大，门外风呜呜作响，似吹起了一曲悲鸣之乐。

桌上摆满了佳肴，色香味俱全。

东方玄渊愣了一瞬，发现这些居然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瑜安郡主言笑晏晏为他斟酒：“将军，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不知你何时回来便早早吩咐厨房备下了，不知道这些你可还满意？”

东方玄渊随意夹起一筷子放入嘴中，他已经一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他必须要好好吃饭，好好活着，才能看到还苍家清白的那一日。

东方玄渊抿了抿嘴，道：“郡主，我明日便要出发去梁陵了。”

瑜安郡主那姣好的面容如同门外般的阴雨般，沉寂得可怕。

她手中的杯子霎时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裂的脆响。

她滞了一瞬，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如此着急？”

东方玄渊放下筷子，道：“昨夜之事郡主想必已经知道了。”

瑜安郡主凝着面前的饭菜颜色尽失，她说：“东方玄渊，今日的话我是无心的。我不知道昨夜你是去处理叛贼之事了……”

话音未落，便被东方玄渊径直打断：“郡主，我去梁陵镇守之事是陛下钦定的。国家如今有危难，我身为盛国将士，必当首当其冲。我早和你说过了，嫁给我这样的武夫，都是聚少离多。说不定哪一日，我在战场上不幸身亡，你便……”

瑜安郡主立马道：“将军慎言，既是国家大事，那将军且去吧。我虽为一妇人，但亦知国家安危胜于一切。”

东方玄渊默了一瞬，忽而闻见寝殿内弥漫着一股芳香，瑜安郡主轻勾唇角，道：“将军，昨夜咱们没完成的洞房花烛，今夜也该完成了。”

话毕，便要上手去脱他的衣服。

东方玄渊滞了一瞬，止住她的手：“瑜安，明日我要行军，我实在没那么多精力。”

瑜安郡主黑了脸，仍不死心：“将军可是不愿与我洞房？”

东方玄渊将她上下游离的手禁锢在头顶：“瑜安，我是真的分不出精力来与你洞房。”

瑜安郡主的脸愈发黑沉，她哑着声音问他：“你难道要我沦为盛京的笑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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