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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恭恭敬敬搀扶,“劳您惦记了。” “瘦了,更俊俏了!”老夫人爱不释手抚摸他,“未婚妻呢,没陪你一起?” 盛淮年略一侧身,招呼秦念,“叫姑婆。” 秦念呆滞住。 原来老夫人是李老太爷的妹妹,李氏家族辈分最大的长辈了。 “姑婆...”她乖巧。 老夫人眼不昏,耳不聋,大女人的气势,“是禧儿吧。” 盛淮年晓得秦念腼腆认生,主动截了话题,“二十岁了,很讨人喜欢。” “讨你喜欢吧?”老夫人戳穿,“你一喜欢啊,你母亲便不喜欢了。” 他笑了一声,“姑婆,您多疼疼她。” “你亲口求我了,我自然疼着,护着。”老夫人拍他肩膀,“不过,是哪种疼?你给我交个底。” 盛淮年弯腰,和老夫人耳语了一句。 “你别忘了你外公的遗嘱。”老夫人意味深长,“你两个舅舅越来越不安分了,我怀疑幕后有高人指点。他们姓李,你毕竟是外姓,而且淮康没官职了,你如今需要一个大靠山,帮你镇住场面。” 盛淮年没反驳,没应承,“姑婆,我自己镇得住。” 老夫人是真宠他,“你镇得住啊?那姑婆替你做主了,不联姻。你乐意娶哪家的姑娘,你娶。” 他俯下身,“我母亲——” “韵宁是我侄女,李家的家规森严,她敢不听我的?”老夫人得意,高兴。 “我指望姑婆了。”盛淮年一边说着,一边送老夫人去厢房休息,又返回中堂。 秦念憋笑。 他清楚她笑什么,阴恻恻瞥她,“想笑,就笑。” 她咬了一口糕点,“你乳名是京哥儿啊...和京巴有关系吗?” “你猜。”他挑眉,招手,“你那一碟糕点不好吃,我这一碟是酥皮的。” 秦念凑上去,夹了一块,盛淮年趁机拽住她,搧她的屁股,搧得啪啪响。 “还笑我吗?” 第202章不愿意和我传绯闻? 秦念一边躲,一边吃糕点,“哥哥。” 盛淮年手一滞,摁在她鼓起的臀尖。 她叫哥哥,他总是没有抵抗力。 天大的怒火,也浇灭了。 保姆这时招呼盛淮年去餐厅吃晚饭,他松开秦念,“有鱼吗?” “京哥儿爱吃蒸鱼!当然有。” 他食指挠了一下秦念的腰肢,“禧儿小姐吃糖醋鱼。” “哎!我马上烧一条。” 秦念忍得难受,保姆一出门,她叉着腰笑,“你挠我干什么啊,痒——” “保姆在,憋着不笑?”盛淮年慵懒翘起二郎腿,“装淑女是吧。” 她振振有词,“龇牙笑,气质不庄重。” “哪个气质庄重的姑娘揪了老太太的白牡丹?”他拆台。 “你揪的!”秦念推卸,“你别赖账。” “无法无天。”盛淮年从椅子上起来,瞥了一眼她屁股,她双手捂得严严实实。 仿佛他敢摸,她敢大吼“非礼”。 “为叶柏南守身如玉?”他冷言冷语。 “老宅人来人往,你是哥哥,打我屁股传绯闻。”她唇角沾着一块酥皮儿,一讲话,一翘一翘的。 盛淮年伸手,抹掉碎渣,她唇瓣软润,极浅的梨涡,“不乐意和我传绯闻?” 她摇头。 “由不得你。”他拂袖而去。 李家老宅面积大,有中堂、后堂、茶堂和餐厅,弯弯绕绕的,秦念寸步不离跟着盛淮年。 “哥哥,你待多久啊?” “一星期。”窗户透出橘色的灯光,游廊长,他影子也长,“不愿意待?” 秦念踩他的影子,“我怕出糗。” “出糗次数多了,就习惯了。”他安慰,不如不安慰,秦念狠狠踩他鞋后跟。 “祝小姐在本地吧。” 他淡淡嗯。 “你回家,瞒不了她。” 盛淮年忽然驻足,秦念猝不及防,撞上他胸膛。 “平时让你喊哥哥,你偏喊名字,今天倒是一直喊。” 许是灯火暖醺,他衣服也染了烟火气,不那么禁欲冷漠了。 秦念记得,他2月份去学校演讲,那天穿了高领毛衣、呢子长裤,有一种清雅醇厚的人夫感。 短短数月,他从“男人”升级“人夫”,又变回“男人”了。 “在哪喊哥哥不都一样?”她仰起脸。 “不一样。”他神情肃穆。 平时喊,是情趣,在李家喊,是界限。 在这边喊得越频繁,越深入人心,越不可突破。 “换一个喊。” 秦念琢磨了一秒,“京哥儿。” “京哥儿是你喊的?”他半训斥,半笑意,“盛淮年。” 他一字一顿,教她。 她舌头咕哝了片刻,“没大没小...姑婆该骂我了。” “姑婆不骂你。”他影子沉甸甸的,覆住她。 “盛淮年!”她喊完,飞奔进餐厅。 他笑了一声。 老夫人早已坐在主位了,戴着老花镜,读《红楼梦》,“慌里慌张的,饿了吧?” 餐桌摆了八荤四素,老宅的厨子是一等一的大师傅,李老太爷讲究吃,讲究住,不迷女色,原配死后二十年,孤身一人活到八十八岁,睡梦中去世的。 有钱的老富豪,七、八十岁照样娶续弦,李老太爷却例外,和夫人情比金坚。 秦念想,盛淮年是李老太爷一手带大的,李老太爷曾经感慨这个外长孙的脾性最像他了,盛淮年以后对妻子大抵也会忠贞不渝。 “你欺负她了?”老夫人瞪盛淮年,“门口吵吵闹闹的。” “我可不欺负女人,是逗她。”盛淮年挨着秦念坐下,挑了鱼刺,鱼肉搁在她碗里。 “后园的戏台子撤了,您不听戏了?” “来来回回唱那几出戏,没意思。”老夫人合上书,“春节请了黄梅戏的演员唱堂会,《西厢记》不错,我连续听了半个月。” “禧儿会唱苏州评弹,会跳长袖舞。”盛淮年舀了一勺汤,递给老夫人,“黄梅戏《天仙配》,禧儿女扮男装,扮演董永,获了奖。” 秦念在桌下踢他,“我没获奖...” “参与奖不是奖?”他一本正经,“重在参与,轻在获奖。” 她噗嗤一笑。 “北方人讲苏州话,可是下苦功夫了。”老夫人惊讶,“正宗吗?” “母亲喜欢评弹,禧儿孝顺,特意学的。”盛淮年侧过身,“给姑婆唱一段。” 没有琵琶伴奏,缺少意境,秦念简单哼唱了几句,盛淮年帮她打节拍,配合她。 “禧儿的小奶音好听。”老夫人喜滋滋的,“正宗的评弹我也腻了,跑调儿的曲子新鲜。” 秦念面红耳赤。 “她害羞,姑婆如果笑话她,她下次不肯唱了。”盛淮年哄完老夫人,趁着夹菜的空隙,微微低头,“嘴瓢了?” “我没准备,忘词了...”她是紧张,鼻头一层细密的汗珠。 盛淮年抽了纸巾,擦拭干净,“姑婆夸你了,吴侬软语好听。” 秦念松口气,继续吃鱼。 “禧儿的父亲畏罪自杀,是吗。”老夫人喝汤,“母亲病重?” “是贪了些钱。”盛淮年斟酌着,“至于人命官司,那种见不得人的罪,她父亲没碰过。” 老夫人没搭腔。 他挺直脊背,望着老夫人。 “上一辈的恩怨罪孽,儿女无辜遭歧视,受牵连,够可怜了。”老夫人慢条斯理喝完汤,终于开口,“我拎得清孰是孰非。” 盛淮年僵硬的脊梁缓缓塌下,如释重负一般,“李家只有姑婆最开明。” 老夫人哼笑,“我看不惯你母亲,什么门当户对!我爷爷是流浪汉,全家在国外靠救济金生活,母亲因为金发碧眼长得漂亮,被父亲娶进门了,‘大财主和贫民窟的洋女人’,匹配吗?” 盛淮年目光专注,“自然是不配。” “生了我们兄妹六人,你母亲也有四分之一的贫民窟血统。”老夫人挤眉弄眼,给盛淮年支招,“她挑剔你媳妇,你问问她,你爷爷没挑剔你奶奶啊?” 他蓦地发笑,老夫人也哈哈大笑。 这顿饭,秦念吃得自在,老夫人和蔼慈祥,既不用她敬酒敬茶,也不用她遵守饮食礼仪,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七点钟,老夫人去佛堂诵读佛经。 盛淮年在花园宴请李氏集团的几位董事。 满园子的花红柳翠,他倚着亭阁的柱子,逐一迎接,一股叱咤风云的气魄,天色晦暗,也掩饰不住他芝兰玉树清隽轮廓。 为首的一位最年长,白发苍苍颇有威仪,对盛淮年并不客气,端着架子,“京哥儿,听说你取消了和华家的婚约?” “京哥儿”是亲戚长辈唤的乳名,这位老董事虽然在集团位高权重,终归是李老太爷的下属,应该尊称“周公子”,如此倚老卖老,明显是不赏盛淮年的面子。 第203章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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