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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里带着生气，又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 这样的语气，让阿狸一阵恍惚。 可一瞬，她就清醒过来。 面前这个人，是玄离。 是她一辈子都无法面对的人。 她刚要开口，就感觉顾寒声将自己抱得更紧：“说好了不准再说叫我离开的话。” 阿狸哑口无言。 可是面对着他，那些愧疚就像潮水一样涌来，让她呼吸不畅。 明明他以顾寒声的身份说过，玄离从来没有怪过她。 可现在，她分不清。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什么。 他怀里的温度烫得她浑身僵硬。 她用手撑在他胸口，想让自己跟他的距离拉开一些。 可顾寒声却抬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他力气很大，像是在惩罚她。 她脸颊贴在他胸膛上，隔着布料，他身上的温度很快传到她的脸上。 阿狸又试着挣了一下，意料之中地没有成功。 “你是玄离。” 顾寒声并没有否认：“是。” “要剃度的那天，我恢复了上辈子的记忆，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  他身上的檀香一直在往阿狸的鼻子里钻，搅得她心里更加烦乱。 再开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是骗我的吗？” 第40章 顾寒声想了想：“不是，我没有骗过你。” “我从来没有怪你，喜欢你的话也是真的。” 他的目光落在旁边还在晃着的一块木牌上。 这是上一次花灯节的时候，他跟阿狸一起，他在这里挂上的姻缘牌。 这个地方，是整棵树的最底下，一般人不会过来。 他不敢让别人看见自己的木牌，便挂在了这里。 而当年的玄离，亦是如此。 “你刚才，是在看这块姻缘牌吗？” 怀里的阿狸点头。 顾寒声松开了她，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他很害怕她会突然跑开。 “当时我也不知道要写什么，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写下了你的名字。”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起有关玄离的事情。” “不管是玄离还是顾寒声，喜欢的都是你。” 明明已经离开了他的怀抱，可阿狸却好似听到了他那一声大过一声的心跳。 “不管你喜欢的是谁，那都是我。” 他声音不大，却无比地坚定。 阿狸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可是……” 她可是了半天，也没有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她觉得他说的不对，可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 顾寒声捏了捏她的手心：“可是哪里还有疑问？” 阿狸摇头。 “那，你的答案是什么？” 她的答案吗？ 阿狸发怔。 她不知道自己还在犹豫什么。 半晌，她说：“顾寒声，我是妖。” “我知道。” 她抿了抿嘴唇：“你是人。” 顾寒声顷刻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人与妖之间，有着寿命的差距，也无法诞下子嗣。 子嗣的问题他从不在意。 毕竟，如果不是阿狸，他已经剃度为僧。 “我老了之后，你会嫌弃我吗？” 他的眼神中满是认真。 “不会。” 顾寒声又问：“你可知道，世间何为最珍贵？” 阿狸再一次摇头。 顾寒声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世间最珍贵，非已失去，也非未得到，而是正拥有。” 正拥有…… 阿狸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手被顾寒声攥着，好像有热量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曾经与他相处的所有记忆尽数涌现。 玄离在时，她爱而不得，他不在了，她悔不当初。 可现在，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她却犹豫了。 他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到底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阿狸突然有了勇气，她反握住他的手掌：“那就一起走下去吧。” 这一刻，顾寒声只觉得心里好像春暖花开。 抑制不住的甜意泛滥，他将自己一直收得很小心的那颗珠子拿了出来。 “这不是……” 阿狸抬手，发现这颗珠子正好是她手上这串佛珠之前缺失的那一颗。 当时她怎么也没能找到。 没想到会在他这里。 她接过珠子，细细打量之后，就看见了上面小小的两个字。 正是她的名字。 顾寒声摸了摸鼻子：“这是你将佛珠送我之后我自己刻上去的。” “当时佛珠散了，怕你发现，我就拿走藏起来了。” 阿狸将那颗玉石的珠子换下，将佛珠重新穿好，戴在了他手上。 又用一根红色的绳子，将玉石珠子串起来，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藏在了衣服里。 “说好，都不准丢。” 顾寒声垂眸看着她，眼里满是笑意：“好。” 终是忍不住，俯身在她嘴角轻啄了一下。 一触即离。 阿狸却瞪大了眼睛。 刚才双唇相贴的那一瞬间，好像带起了一簇电流，直击心脏，又酥又麻。 她跟他吻过。 在那个荒唐的夜晚，他还是玄离的时候。 他有些暴躁，吻得也凶狠。 第41章 那个夜晚其实并不美好，能想起来的，好像只有疼。 身上疼，心里也在疼。 可现在回想，好像当时还有其他的感觉，只是，已经想不起来了。 那个时候，她还质疑狐妖之前说过的‘情事都是欢愉’的话。 可刚刚顾寒声的这一个吻，让她好像明白了狐妖的意思。 她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 抬眸，刚好就对上顾寒声那晦暗的眸子。 心念一动，她直接垫脚亲了上去。 顾寒声眸光一沉，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将这个吻不断加深。 “砰砰砰！” 河对岸的广场上燃起簇簇烟花，倒映在水面上。 直到阿狸觉得自己眼前有些发黑，顾寒声才放开了她。 还没将气喘匀，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腕上戴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也是一串佛珠。 是桃木打磨的，其中一颗，刻着他的名字。 上面还带着一阵桃花的香味，细细感受，就能感觉到上面附着的纯净妖力。 能平心静气，驱魔辟邪，关键时刻，还能帮她挡下对手的攻击。 “这是……” 顾寒声仔细端详了一下，见她戴着好看才满意地点头。 “材料是离开桃村的时候桃妖给我的，昨晚我花了点时间做好的，喜欢吗？” 阿狸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点头：“好看。” 先不说他跟桃妖是怎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拿的桃木。 当年她打磨那一串菩提佛珠的时候，就算是用妖术辅助，也花了好几天的时间。 可他就用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河对岸的烟花依旧没停，顾寒声牵着她的手：“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阿狸没有拒绝。 两个人从姻缘树下走出来，穿过拱桥，走到了对面的广场上。 好几对男女含羞带涩的看着对方，倒是不显得牵着手顾寒声和阿狸打眼了。 可这里的活动也已经结束，没有什么好看的。 等烟花放完，他们也准备离开。 却是在转身的时候，看见了唐燕灵。 唐燕灵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皱了皱眉。 她不赞同地看着阿狸：“你说过的，不会将他当成玄离。” 阿狸想要解释，顾寒声却先开了口：“这是我们的事情，就不牢夫人操心了。” 阿狸知道，他这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就是玄离，以免惹出什么麻烦。 她便也只好歉意地冲着唐燕灵笑了一下。 唐燕灵还想说什么，但看着顾寒声的眼睛，她只是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祝福你们了。” “谢谢。” 顾寒声回道，拉着还在愣神的阿狸离开。 广场上的人群渐渐散开。 月光皎洁，两人也随着人流，打算找一家客栈住一晚。 一路走，两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早上你跟元尘在谈什么？我好像听到了慧德长老的名字。” 顾寒声并没有隐瞒：“我想跟慧德长老学些法术。” “你不是说你要做斩妖除魔的女侠？我陪着你。” 更重要的一点，修炼能加长他的寿命。 他想陪她的时间更长一点。 阿狸没想那么多：“好啊，慧德长老很厉害的，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学不少东西。” 之前修炼的时候，慧德没少指点她，就连她用的那柄软剑，也是慧德送的。 等到顾寒声学成，他们便可以一起浪迹江湖。 光是想想，阿狸便有些期待了。 在一家客栈落了脚，因为两人都累了，回了房间之后，便很快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启程回寒中寺。 第42章 虽然两人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