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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曼殊长睫一颤:“外无侵战,内无叛乱,芳逸怎握兵权?” “兵权才是空谈。”凌阎南看着戚曼殊,缓缓道:“芳逸带兵数十载,朝中军中威信直逼皇上,一旦事起,他完全可以越过监军皇上号令三军。” 戚曼殊沉默了,如果按照凌阎南的说法,动了芳音,就相当于动了芳逸。 芳音是芳逸的掌上明珠,又是独女,若她出了事,芳逸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戚曼殊摇头笑叹:“我不过是想帮雁书和阿梓报仇……” “殊殊。”凌阎南握住戚曼殊的手,语气严肃而温和:“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只是芳音现在还不能死。” 戚曼殊将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如果凌阎南不是说芳逸手握兵权的话,她当真会以为他还要护着芳音。 只是她更加疑惑了,当年他娶芳音,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当年你娶芳音,是为了牵制住芳逸吗?” 凌阎南闻言,并未立刻回答。 牵制住芳音仅是其中一个原因。 当年他和戚曼殊之间产生了很多矛盾,甚至可以争吵到半月不理对方。 娶芳音,也是为了气戚曼殊,想让她的心思多放在他的身上。 只是没想到让他们之间的矛盾更大。 如果说当时是因为年少气盛,现在只剩下了满心后悔了。 戚曼殊见他沉默,心中也猜到了几分,她擦了下额前的细汗,自嘲道:“我不是你可以久爱之人。” 七年的时间的确太长了,谁又能保证人心只为一人一辈子呢。 “你知道我每每看到你的衣冠冢都会想什么吗?” 凌阎南深深的望着戚曼殊,如同一个爱恋着妻子的平凡男人。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 夏雨未冲散炎热,反而比平时更加的闷热。 戚曼殊撑着油纸伞,独自走到了城外。 风雁书的坟已长满了杂草,木牌也因为岁月而变得破烂不堪,只能隐约看见风雁书三个字。 细雨朦胧中,戚曼殊缓缓蹲下来,抬手轻抚着木牌。 “雁书,长姐回来了,长姐来看你了。”她噙着泪,将糖葫芦从篮中拿了出来,插在墓旁:“对不起,长姐答应给你的糖葫芦现在才给你……” 她的阿弟,是一个爱笑的孩子,如果看到糖葫芦,一定会笑得很开心。 只是她再也看不到了。 戚曼殊垂下头,吸了吸酸涩的鼻子,更觉难以控制伤心。 良久,她才直起已经僵了的双腿,再次扶了下木牌才依依不舍的转过身去。 不想凌阎南一袭素衣站在她几尺外。 戚曼殊扫了眼他湿透的素衣后走至他身边,将他遮于伞下。 “王爷还是回去吧。” 凌阎南自然的接过她手上的纸伞,低头望着戚曼殊的长睫:“一起吧。” 二人同行与伞下,默默无言。 直至走到城门口,戚曼殊才止住脚步,蹙眉问道:“你病了?” 她常年服药,对药的气味分外敏感。 一路与凌阎南同行,又这般亲近,她自然闻到他身上的一股苦药味。 凌阎南以袖掩口:“近来神思倦怠,喝了些安神药。” 话音刚落,一侍卫骑马而来。 “王爷,芳将军在王府等候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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