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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p 悠悠分享网 2024-09-26 14:40:59 4

夺回玉佩眉间深深皱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薛淑仪!我还没有质问你,为何要装病让我骗公主的血?!安国地远天寒,或许正是曾经身体虚空,安乐才会丢了性命……”

  这可是天大的罪名,帽子甫一扣上薛淑仪的脑袋顶,她便白了脸,苦苦哀求道:“景远、景远,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只是想你更爱我……”

  她泪眼婆娑,若在往时,宋景远早便心疼地哄了她。可如今男人只是冷冷睨了她一眼,提步往偏僻街巷走去。

  夤夜天寒,薛淑仪看到面前这破旧老屋,惊得迈不动腿。

  “为何我们要住在这儿?!”

  “这便是圣上往日赏赐的探花郎府邸,”宋景远的手覆上门牌,疲惫地说,“多年前,公主还会为我修缮。可现在她已离去……”

  说罢,他语气中微微哽咽,却还是抬腿迈了进去,冷声道:“你若不愿住,便冻死在这街头吧。”

  薛淑仪虽说自小被卖进青楼,却也吃穿住行华贵非常,从未沦落此番狼狈情境,不由得心生退意。

  哪怕和宋景远隐居山林,她幻想的也是好吃好喝被人伺候着,绝非如今这事必躬亲的惨状。

  “景远,”她看着黑漆漆的房屋瑟瑟发抖,“你去求圣上,求圣上为我们修缮房屋,好不好?”

  宋景远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被这女人的无知惊到了。

  “我自考取探花之位,便被陛下派与翰林院入职修书史官一职,俸禄为每年四十五两。”他平静地说,“薛淑仪,四十五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生活两年,大户人家一个月余。”

  “从今日起,缩衣节食,莫要声张了。”

第十二章

  薛淑仪准备跑了。

  国丧期间不得食大荤大腥的菜肴,更别提宋景远以前驸马身份自居,饭桌上时常见不到一点肉色。

  她忍饥挨饿,却还要动手去洗碗烧水,为宋景远准备上朝衣物。

  这些是薛淑仪从未做过的事情。

  她哭着向宋景远提出要请奴仆,对方眸子黑洞洞的,平静地望着她。

  “淑仪,”宋景远轻声道,“是你要与我过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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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如此,薛淑仪未得到宋景远的任何承诺,似乎她从今往后,都要以这个奴仆不像奴仆、妻子也并非妻子的身份,呆在这冰冷阴森的宅院中。

  她无法接受。

  薛淑仪生得很美,在青楼时,她的一支舞足以令所有人魂牵梦萦。

  可如今她扛着比自己还要重的柴火,拿着比胳膊还粗的铁斧劈柴,若是不够,夜间等宋景远回来还会发脾气。

  “烧个水都不会,你要怎么做我的妻子?!”

  她委屈,想要钻到情郎怀中撒娇诉苦,给他看自己手掌心的水泡和伤疤,宋景远却冷冷地推开她,声音淡得像冰块。

  “薛淑仪,”他看着她,轻轻地说,“你不要闹了。”

  薛淑仪收拾好行囊,在桌上留下一封信。她想好了,哪怕是回到青楼,也不愿继续过这样的日子。

  刚放下东西时,宋景远便如同鬼魅一般冒了出来,他擒住她的手腕,一双眼深黑,低低地说:“你要去哪?”

  “薛淑仪,这不就是你所求的事情吗?现在公主死了,我只属于你,你还想去哪里?!”

  直至今日,薛淑仪才绝望地发现,原来宋景远早就疯了。

  他疯得那么平静,拿起锁链将她囚在枯井边,院里风冷得彻骨,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宋景远只静静地看着她。

  他轻笑:“我们都是罪人,都是害死安乐的罪人。”

  他毅然弃了史官一职,前往军队,临走前看着薛淑仪说:“我要上阵杀敌,为公主报仇。”

  “你疯了!”薛淑仪哭着大喊,“你一个鸡都不会杀的文官发什么疯?!你报不了,你也是害死她的罪人!”

  “那又怎样,”宋景远的声音极轻,“死在战场,便是我的赎罪。”

  每日都有人来给薛淑仪送饭。

  最开始她会祈求对方放了自己,但那人总是自顾自地送完便离开,只是从每日三餐,逐渐减少到一顿饭。

  她像狗一样,被锁在铁链前,终日只能木然抬起头,看着宅院里那一方毫无变换的天地。

  有路过的人看到院子中拴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惊恐的、戏谑的,她被男人轻薄,只为了讨得一口饭吃。

  可当对方靠近,她又会使尽全身力气,死死咬住他的耳朵。

  “靠,他娘的疯婆娘!”男人痛得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吐了口唾沫,“看老子不打死你!”

  薛淑仪被踢得几欲吐血,她却哈哈大笑起来。

  “我是探花郎的妻子!我是七品官员的夫人!你迟早有一天会被我夫君杀了,你会死的,会死的!”

  薛淑仪疯了。

第十三章

  安国相较大晋而言,冬日要难捱得许多,雪白的大氅披在萧安乐身上,显得她身形越发地瘦弱了。

  身后男人驻足,见她神色漠然地站在雪地中,倒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默默地扶上前来,将她带往屋里去。

  “天冷,不要冻着了。”

  萧安乐这才回神,摸了摸被冻得发红的鼻尖,在暖融融的炉火边打了个喷嚏。

  “哎呀!”女孩惊呼一声,连忙呈上姜汤,抱怨道,“嫂嫂又跑出去吹风!”

  “没事的,图朵,”萧安乐无奈,“就站了一会儿,哪那么容易生病?”

  “哥你看她!”

  小女孩娇哼,惹得图崖一阵大笑,他的手比起萧安乐要大上一圈,此时握紧了妻子冰冷的手掌,煞有介事地说:“图朵说得对。安乐,莫要在外头发呆了。”

  “安国不比大晋,总归是要冷些的,开春就好。”

  萧安乐心中暖洋洋的,脸颊不知是被炉火烘得发热亦或是别的什么,手指无措地缩了缩,却没有抽回。

  这是她在安国的第三个月了。

  初来时,萧安乐已经做好了为国献身的准备,她接受不了一个异邦粗野的丈夫,正如安国的皇帝并非有意娶一个娇滴滴的中原女子。

  这桩婚事无非是抱着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目的达成的。

  哪怕是皇帝娶妻,安国的礼仪也与大晋大不相同,她本以为会是如大晋一般盲婚哑嫁的习惯,却在下马的第一时间看到了图朵。

  图朵是安国当今大王的亲妹,更是这片疆域出了名美丽的公主,她生得像是草原上最灿烂的凌霄花,骑在马背上的身影英姿飒爽,冲着萧安乐笑。

  “嫂嫂,我来接你了,”她拍拍马背,“这是我的马儿,她很听话。”

  安国与大晋语言不通,图朵的汉话也说得一般,但萧安乐听得出来,她用心学过。

  她被女孩接到马背上,扬鞭甩开了长途跋涉后疲惫不堪的马车,草原的冬风凛冽得要割人耳朵,图朵却将这风挡得结结实实,大声欢呼起来。

  “哥——我把嫂嫂接回来了!”

  婚礼进行的那样快,她还没见到那名彻草原的大王,就被一群像花一样的女孩儿簇拥着进了帐篷,外头天寒地冻,里面却温暖如春,她们嘻嘻哈哈地为她梳妆打扮,学着大晋的习俗,为她盖上盖头。

  只是多少学的有些四不像。

  萧安乐被这极端的热情闹得没了脾气,她坐在噼啪红烛作响的帐篷里,等待那个听说十分凶残暴戾的夫君。

  外头有人摔跤、有人喝酒,围着篝火跳舞唱歌,只是所有的热闹都与她无关,她听不懂,手帕紧紧地搅着,藏了一根见血封喉的银簪。

  直到有人满身酒气地走了进来。

  萧安乐手上的簪子握得更紧了,她听着那脚步声愈发靠近,呼吸都急促。

  下一瞬盖头被挑开,她看见了一双深邃的眉眼。

  男人生得高鼻深目的好相貌,身高腿长,宽肩窄腰,正是曾经带领安国打了无数胜仗的、威名远扬的君王,图崖。

第十四章

  图崖说:“长公主,我们又见面了。”

  这话令萧安乐愣了谁,对方却笑着牵起她的手,将那小樽合卺酒递到她手上。

  还真是学了个四不像。萧安乐失笑,跟着他喝了交杯酒。

  至少直到这一步,安国的态度都是友善的,萧安乐轻轻收起了手中淬了毒的簪子,却被一把握住了手腕。

  她心中一紧,图崖却摇摇头,从她手肘摸出了簪子,丢在一旁的桌上。

  “不要伤到自己了。”

  他什么都知道。

  萧安乐无端地松了口气,夜愈发深了,帐篷里却没有一点寒意,男人没有半点要碰她的意思,这让萧安乐心中那紧绷的弦松懈了下来。

  他们隔着一床被褥躺好,图崖的声音低得像一首草原上的催眠曲。

  “公主,你大可以放心,”他的掌心温暖,像是赤诚的火,“只要你不愿意,我什么都不会做。”

  一整天的劳累让萧安乐疲惫地闭上了眼,听闻这话也只是带着鼻音嗯了一声权当应和,图崖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却见这从中原千里迢迢赶来的,像一朵娇弱的水莲般的公主,竟已放心地熟睡了。

  她全然不害怕图崖,就像是一种天生的亲近感。

  翌日醒来时床铺上空空荡荡,图崖早就起了床去上朝,草原上的大王也需要与群臣议政,并非中原人所想的那般茹毛饮血,毫无仁义礼信。

  萧安乐躺在榻上看着头顶繁杂的花纹有些失神,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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